薑棲下了車,頭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身後傳來急促的喇叭聲,她假裝聽不見,腳步越來越快,最後幾乎小跑起來。
淺黃色連衣裙隨著步伐晃動,像隻小黃鴨一樣走得撲棱撲棱的。
陸遲盯著她倉皇的背影,又好氣又好笑。
一大早繞遠路送她,連句謝謝都沒有。
薑棲走了一段距離,發現陸遲的車一直沒有跟上來,她這才回頭張望,那輛黑色邁巴赫早已消失不見。
她怔在原地,眨了眨眼。
不是來探班宋秋音的?
薑棲來到劇組,就將陸遲的反常告訴了關明夏。
“你說那冰塊臉昨晚讓王媽給你熬紅糖薑茶??”
“他居然懂這個???”
關明夏聽到這個消息瞳孔地震,手裡的粉撲都掉了。
畢竟這三年自己好閨蜜在婚姻裡有多卑微,還有那男的有多高傲。
她這個外人都看在眼裡。
薑棲小臉認真,煞有其事地說,“對啊,剛開始我就覺得他是想暗算我,喝了兩口之後,果然沒猜錯!我十分有理由懷疑,他偷偷往裡麵倒了半罐糖,想要甜死我,王媽不可能這麼沒有常識,那薑茶簡直甜得齁死螞蟻。”
關明夏卻若有所思,說出了自己的猜測,“該不會…是他自己煮的吧?不好意思承認,就推給王媽了。”
薑棲想都沒想就否決了,“怎麼可能?期待他做的,還不如期待母豬會上樹,公雞會下蛋,小狗會喵喵叫,小貓會汪汪叫。”
這時場務來催戲,兩人往外走,關明夏還嘀咕著,“那他也真是奇了怪了,大早上都到劇組門口了,居然沒有看望他的寶貝音音,隻送了你一程就走了?”
“可能公司突然有急事吧。”薑棲聳聳肩。
片場裡,新改的劇本已經開拍。
雖然江逸被送去海城了,但劇本按照陸遲的命令,還是重新改了。
關明夏不再親自動手,而是指使丫鬟去刁難宋秋音。
兩人這次沒有大動乾戈,演得還算過去。
下午收工後,薑棲幫忙把關明夏的戲服和首飾送到道具室登記。
道具師是個戴黑框眼鏡的中年女人,正埋頭清點物品。
宋秋音助理劉雪站在一旁,盯著道具師將一支白玉簪子小心地放進黑色絨布盒。
薑棲安靜地等前麵的登記完,才上前把關明夏的首飾遞過去。
道具師頭也不抬地記了幾筆,薑棲便轉身離開。
回到化妝間,關明夏已經卸完妝,兩人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吃飯,忽然聽到道具室那邊傳來一陣騷動。
“那個白玉簪子呢?”道具師的聲音又急又慌,手還不停地翻動著桌上的物品。
人群迅速圍攏過去,七嘴八舌地議論著,宋秋音和劉雪也在其中。
沈如萱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來,皺眉問道,“怎麼回事?”
道具師額頭冒汗,聲音發顫,“涼月戴的白玉簪子不見了,劇組就這麼一支,是太子送給涼月的禮物,涼月格外珍惜,到死都戴這個簪子,做工精細,造價不菲,要是丟了,重新定製起碼耽誤拍攝一周時間。”
沈如萱目光冷冷掃向宋秋音,“你登記入庫了嗎?是不是還沒上交?”
宋秋音還沒回答,劉雪就搶話道,“我剛剛親手把這個白玉簪子交給道具師,並看著她登記入庫的,這可不關我們的事。”
道具師臉上寫滿了慌亂,要是真丟了,她可就背大鍋了,“我就是轉個身整理東西的功夫,盒子就不見了。”
沈如萱作為這部劇的製片人,當機立斷吩咐眾人,“事關重大,所有人先彆走,各自回去檢查一下,沒找到之前,誰都不能離開!”
人群四散開來,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翻找,宋秋音和劉雪卻站在那裡沒動。
關明夏湊到薑棲耳邊,壓低聲音,“我怎麼嗅到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,怎麼好巧不巧,偏偏是臭蚯蚓那個缺一不可的簪子弄丟了。”
薑棲挎著包,緩緩抬眸,對上宋秋音意味深長的眼神,她忽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