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棲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勸道,“對你媽好點吧,你這臭脾氣,沒幾個人受得了。”
她內心甚至都有點羨慕陸遲。
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說完轉身要走,陸遲卻一把拉住她,“那幾個人也不包括你?”
薑棲甩開他的手,擲地有聲,“對,我已經受不了!也就你媽會慣著你,再不對她好點,以後她也受不了。”
她頭也不回上樓,腳步聲“蹬蹬”作響。
陸遲盯著她的背影,被氣笑了。
這沒良心的,幫她說話還怪上我了。
薑棲洗了個熱水澡,溫熱的水流衝刷過背部的淤青,反而讓那些紫紅的痕跡更加明顯了,皮膚微微發燙,泛著隱隱的刺痛,像是被無數細小的針紮一樣。
這按摩的後勁也太大了。
她趴在床上,試圖找個舒服的姿勢入睡,可側著睡怕半夜翻身壓到傷處,突然來個驚醒,平躺又會讓整個背貼在床單上,隱隱作痛。
最後隻能像個烏龜一樣,背部朝上趴著,臉埋在枕頭裡,今天運動量超標,她困得眼皮子直打架。
“叩叩——”
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身體一僵。
王媽請假了,門外隻能是陸遲。
這人有長進了,居然學會了敲門。
門被推開,陸遲顯然又洗了個澡,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,他穿著深灰色浴袍,領口微敞,露出鎖骨處一小片肌膚,手裡拿著一管藥膏。
薑棲斜眼睨著他,“乾嘛?”
陸遲晃了晃手裡的藥膏,“你不上藥?”
薑棲已經累得不想動彈,把臉埋回枕頭裡,聲音悶悶的,“不用,睡一覺就好了。”
陸遲沒理會她的拒絕,徑直走到床邊坐下,“趴好。”
薑棲扭頭瞪他,“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吧?”
陸遲唇角微勾,“被你猜對了,落到我手裡你就認命吧。”
他掀開她的睡衣下擺,背部淤青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。
薑棲的皮膚向來敏感,那截細腰經常被他掐得留下痕跡。
儘管有時控製了力度,第二天還是會打上他的標記似的。
此刻,冰涼的藥膏被他用指腹劃開,一點點塗抹在淤青處。
他的手掌很熱,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,沒有弄疼她,反而帶著舒緩的溫熱感。
薑棲忍不住問,“什麼藥?”
陸遲麵不改色,“毒藥。”
薑棲:“……”
陸遲邊塗邊按摩,手法意外地專業,甚至能感覺到淤血被慢慢推開,薑棲漸漸放鬆下來,眼皮開始發沉,就快睡著了。
“嘶——”
陸遲突然用力按了她的淤青處一下。
薑棲瞬間驚醒,疼得直抽氣,“不是,你有病吧?”
“現在知道疼了?”
陸遲手上塗抹的動作放輕了些,“彆人明明給你按摩更痛,你怎麼不喊停?”
這種程度的淤青,肯定是下了死力氣的,虧她忍得下去。
在他這兒卻嬌氣得不行,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。
薑棲卻振振有詞,“那個按摩師是剛入門的新人,總不好潑人家冷水,打擊彆人的自尊心吧?哪像某人,專業潑冷水二十六年。”
陸遲聽出了她的指桑罵槐,冷笑一聲,“那要不要給你頒個老好人獎,痛得半死還一聲不吭,忍者神龜看見你的背都得自愧不如,人家殼碎了還知道躲,你倒是大善人,把自己的背給菜鳥按摩師練手。”
說著,還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,“萬一她失誤把你按死了,怎麼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