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轎車內,周維謙按下視頻通話鍵,臉上瞬間堆起溫柔笑意,“老婆,晚上有個應酬,我儘量早點回去。”
屏幕裡,周太太正敷著海藻麵膜,聲音含糊卻嬌嗔,“不許喝太多啊!還有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?”
周維謙故作茫然,“什麼日子?”
“周、維、謙!”周太太氣得麵膜都皺了。
周維謙立刻笑起來,眼神寵溺,“我當然知道了,明天是我們結婚七周年紀念日,我怎麼會忘了呢?”
周太太隔著屏幕戳了戳他,“你敢忘就死定了!”
“遵命,老婆大人~”周維謙做了個飛吻,對方也回了他一個。
掛斷視頻的瞬間,他嘴角的笑意驟然消失。
摘掉眼鏡扔到一邊,眼神冰冷得瘮人。
天天應付這個臭婆娘,事真多。
車子停在了飯店門口,他揉了揉眉心,聲音陰沉,“偷拍那個女的,找到了嗎?”
昨天他將鬨騰好的薑梨安置好,家裡那邊又催得緊,隻得先回去,一早上又忙這忙那的,直到現在才有空處理這事。
前排的保鏢縮了縮脖子,“沒有,她跑得太快了,到頂樓人就不見了,我在那蹲了半天沒見她出來,懷疑她是不是趁亂下去了,所以我就走了。”
周維謙猛地踹了一下駕駛座椅背,“飯桶,連個女的你都抓不住,平時白養你了?”
保鏢不敢吭聲,他本來就體格胖了些,前幾天膝蓋也受了傷,上樓梯隱隱作痛,更彆說一口氣上那麼多層了。
那女的也像兔子似的,躥得飛快。
“監控呢?”周維謙又問。
保鏢冷汗直冒,“夜闌會所權限高,調不了監控,我偷溜進去看過,就那晚的記錄全部消失了。”
周維謙卻陷入沉思。
能在頂樓出入的,都是有權有勢的主。
她不但憑空消失,還能抹掉監控。
到底是誰在針對他?
他理了理領帶,聲音輕柔卻令人毛骨悚然,“去查一下那晚頂樓的入住記錄,再辦不好,你知道我的手段。”
保鏢隻得連連點頭。
周維謙忽然問,“你沒看清她的臉?”
保鏢急忙道,“沒有,但是我認得她的背影,再見到她,我一定能認得出來!”
這時手機響了,是薑梨。
周維謙心裡湧起一陣厭煩。
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,刁蠻任性還沒腦子。
要不是她冒失糾纏,他們也不會被拍。
他盯著手機上跳動的來電顯示,突然覺得索然無味。
年輕是年輕,但性子太纏人,玩久了也膩。
周維謙直接掛斷電話,重新戴上眼鏡,下車前,他看了眼後視鏡。
鏡中的男人西裝筆挺,金絲眼鏡下的眼神,溫潤如玉。
仿佛剛才的陰狠從未存在。
另一邊,薑棲提著那盒野山參走進薑嶼川辦公室,隨手將袋子丟在他桌上。
“把這個拿回去,就說是我婆婆給的。”
薑嶼川從文件中抬起頭,目光沉靜,“你為什麼不自己拿回去?”
“不願意就拉倒。”薑棲抓起袋子就要走。
薑嶼川起身按住袋子,聲音放緩,“我沒說不願意,隻是問下原因。”
“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?”薑棲冷著臉。
薑嶼川繞過桌子走到她麵前,他沒戴眼鏡,眉骨下一雙狹長的眼睛格外清晰,“你婆婆交代你,肯定是想讓你拿著東西回趟娘家,緩和一下關係,你豈會不知道這個用意?”
他伸手想搭她的肩,卻被她側身躲開,“薑棲,婆家永遠是婆家,要是你離婚了,你婆婆還會站在你這邊嗎?你要認清,我們才是一家人。”
薑棲不耐煩地皺眉,“這話騙騙你自己就得了,東西我放這了,這點小事都辦不好,你也彆張口閉口說是我家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