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六點半,劇組拍攝現場。
威亞主操作師調試繩索時突然出現失誤,高空中的宋秋音毫無預兆地急速降下。
“啊——”
她發出一聲短促和淒厲的驚叫。
身體瞬間失控,重重砸在臨時搭建的遮陽棚上。
鐵架被巨大的衝擊力壓得變了形,一根斷裂的鋼管直接刺入她的小腿,鮮血瞬間浸透了戲服。
周圍的工作人員頓時手忙腳亂地圍上去,有人嚇得驚慌失措,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拔那根鋼管。
“彆動!”陸遲快步上前,厲聲製止,“你想讓她大出血而死嗎?”
那人被他說得一愣,訕訕地收回了手,隨行的醫生急忙擠過來,用繃帶纏繞止血,現場一片混亂。
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,擔架很快被抬了上來,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搬動宋秋音。
宋秋音疼得渾身發抖,卻仍死死地拽著陸遲的手不放,眼淚混著冷汗滑落,“阿遲,我好疼。”
陸遲看著她慘白如紙的臉,最終還是俯下身,任由她拽著自己的手,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。
到了醫院,急診醫生立刻對宋秋音進行清創縫合,並小心地拔出了那根鋼管。
診斷結果很快出來,胚腓骨骨折伴動脈損傷,需要手術。
七點半,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,陸遲站在走廊,這才突然想起和薑棲的約定。
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。
手機不在。
落在他的車上了。
他剛打算找護士借個電話,導演和製片人等人已經簇擁過來,七嘴八舌地說著。
“陸總,這事您看要怎麼處理?”
“宋老師人還好吧?她的醫藥費我們劇組出。”
“要不要先封鎖消息,免得被媒體亂報道?”
"那個威亞師說是設備故障導致的,不是人為。"
陸遲冷聲道,“那也是你們劇組的問題,必須負責到底。”
沈如萱站在一旁,臉色很難看,卻還是強辯道,“陸總,話不能這麼說,劇組的安全措施都是按照標準來的,這次純屬意外,最多是宋秋音運氣不好罷了。”
“意外?”陸遲冷笑,“要是安全措施到位,鋼管會直接刺穿演員的腿?這件事,你們難辭其咎。”
沈如萱被他懟得說不出話,暗暗咬了咬牙,卻不敢再反駁什麼。
直到八點多,把所有事交代清楚了,陸遲才終於抽出身,借了導演的手機聯係徐遠。
“去逸林路那家西餐廳,看看薑棲還在不在那,在的話送她回家,就說我臨時有事。”
他後麵又囑咐幾句,讓徐遠待會把自己的手機送來。
——
薑棲獨自回了家,洗完澡躺在床上,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入睡。
可大腦卻清醒得像是被冷水澆透,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發疼。
或許是因為明天的麵試緊張吧。
她不能再錯過了。
必須以最好的精神狀態應戰。
於是她翻了個身,開始數羊。
“1隻羊,2隻羊,3隻羊……”
數到999隻羊時,她睜開了眼睛,還是沒有睡著。
徐遠被薑棲拒絕後,又去影視城門口取了陸遲落在車裡的手機,接著馬不停蹄地趕去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