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走廊等了一會,陸遲才從宋秋音的病房出來。
徐遠將手機遞過去,低聲道,“總裁,太太給您打了七個電話。”
陸遲劃開屏幕,全是薑棲的未讀消息。
【18.50,到哪了?】
【19.00,人呢?】
【19.10,都過去十分鐘了,你死哪去了?】
【19.15,又放鴿子?】
【19.22,我說過你敢不來就死定了!】
【19.36,你快點了,媽還等著呢!】
字裡行間的焦灼幾乎要溢出屏幕,他快速掃完,鎖上屏幕,平淡地問,“她回去了?”
徐遠如實回答,“太太不讓我送,自己打車走的。”
他頓了頓,終究還是把後麵的話說了出來,“太太還說,以後都不需要考慮她了,讓您忙您的就好。”
見陸遲無動於衷,徐遠忍不住提醒,“要不您現在給太太回個電話?”
他在餐廳見到薑棲時,她平靜得可怕,那種暴風雨前的死寂,比歇斯底裡更讓人心驚。
陸遲卻把手機揣回了口袋,聲音沒什麼起伏,“她應該睡了,有什麼事明天再解釋。”
反正她總會理解的。
以往哪次不是這樣。
第二天早上,雲水灣彆墅。
薑棲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,顯然一夜沒睡好,她剛下樓梯,就和迎麵進門的陸遲撞了個正著。
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,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,一時無言。
陸遲身上的西裝外套還是昨天那件,肩頭已經起了褶皺,領帶鬆垮地挎在脖子上,整個人透著揮之不去的疲憊。
顯然,是在醫院守了宋秋音一整晚。
還真是儘職儘責啊。
薑棲心裡掠過一絲嘲諷,迅速移開視線,裝作沒看見,徑直從他身邊走過。
“昨天我有急事,才沒去赴約。”擦肩而過的瞬間,陸遲忽然開口。
薑棲腳步沒停,隻冷冷丟下一個字,“哦。”
早該習慣了,他的急事,從來都比她的約定重要。
手腕突然被陸遲攥住,力道不算輕,“你不高興?”
薑棲被迫轉身,抬眼直視他的眼睛,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,“陸總,您是覺得我應該高興?”
陸遲皺眉解釋,“昨天宋秋音高空墜落,鋼管刺穿了小腿,情況緊急。”
薑棲心裡冷笑,就因為宋秋音受傷,就輕易把和她的約定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她一字一頓地問,“所以你就緊急到,連一條消息都沒時間回?連一個電話都沒時間打?緊急到抽不出那十幾秒,明確告訴我你來不了,就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那裡,和你媽大眼瞪小眼?”
“媽那邊我會和她解釋。”陸遲神色未變。
薑棲甩開他的手,深色瞳孔裡蘊藏著平靜,“不用了,你隻會火上澆油,還解釋什麼呢?我們都要離婚了,沒必要解釋,你媽怨我、怪我、討厭我,都沒關係。”
她頓了頓,像是想起了什麼,“對了,爺爺的手術日期定在下個月6號,我看了日曆,8號那天很適合辦離婚手續,就那天吧,彆再說你有急事了。”
他們領結婚證那天原本是1月7號,就因為陸遲一句“急事”,讓她在民政局等了一整天,最後改成了8號。
陸遲被她的話激得心頭火起,“你非要這個時候和我鬨?就因為我沒去赴約?”
薑棲看著他,眼神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,一字一句地說,“我沒有鬨,離婚是我們早就說好的,我隻是提醒你而已。”
“其實我都覺得等不到那天了,照你和宋秋音這麼光明正大,遲早會傳緋聞,哪裡還有半點顧及爺爺的身體,他早晚會看到,有什麼必要等到爺爺手術之後再離婚。”
“要我說,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離了,省得我跟著你受這份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