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驍見狀,主動上前一步,語氣誠摯地對薑棲說,“薑棲,真的很抱歉,我確實不知道那杯果汁含有芒果,更不知道你對芒果過敏,害你住院,遭這麼大的罪,是我的責任,對不起。”
薑棲勉強地笑了笑,寬慰他,“沒關係,不怪你,你本來就沒義務知道我對什麼過敏,是我自己沒問清楚就喝了,你先回去吧,這麼晚了,佳樂可能還在家裡等你呢。”
季驍點了點頭,又看了眼旁邊一言未發的陸遲,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病房。
病房裡隻剩下兩人,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。
薑棲閉上眼,疲憊地下了逐客令,“你也可以走了。”
陸遲站在原地,胸膛明顯起伏了幾下,最終還是無奈地走到床邊,似是妥協,聲音有些沙啞,“就非得我先低這個頭?”
之前他們每次吵架冷戰,不出24小時,薑棲就眼巴巴地來求和,各種哄他。
如今過了93個小時,她連裝都懶得裝了,甚至和老同學挨得更近了。
等電梯那會碰到他,還裝作一副形同陌路的樣子。
薑棲聽到他的話,卻依舊緊閉著眼,睫毛卻難以抑製地劇烈顫動了一下。
都到這個地步了,她為什麼還要低頭。
憑什麼總是她先妥協。
陸遲見她不吭聲,又忍不住開口,“不喝酒耍酒瘋,倒是把自己喝的過敏進醫院了,這個班你就必須上嗎?下次呢,要是彆人有心灌你酒,遞給你加了東西的,你是不是也看都不看就喝了?”
薑棲終於睜開眼,看向他,眼神平靜卻堅定,“陸遲,那是我的事,我總不能一直活在你打造的籠子裡,一邊被你圈養,一邊又被你詬病說是生活不能自理、隻會依賴你的金絲雀吧?”
陸遲被她的話噎住,半晌,才擠出一句,“那句話,我收回行了吧。”
薑棲聞言,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,“你是收破爛的嗎?還收回。”
隨即她翻了個身,用背對著他,聲音悶在枕頭裡,“回去吧,我不需要你陪。”
陸遲卻沒動,自顧自地說著,像是在給自己找留下的理由,“醫生說不能離開人,過敏反應可能會有反複,嚴重起來很危險,需要人守著,好歹我現在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公,你出了事,我還得當鰥夫,傳出去多不好聽。”
薑棲沒再說話,像是睡著了,又像是根本懶得再回應。
陸遲也就這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不再出聲,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單薄的背影。
過了很久,薑棲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,打破病房的寂靜。
她摸索著拿出來,看到來電顯示,遲疑了一下,還是接了起來。
電話那頭,立刻傳來佳樂稚嫩而充滿擔憂的小奶音,“姐姐!爸爸說你生病住院了,你還好嗎?我一直放心不下,所以才打電話問你。”
佳樂的關心純粹而直接,像一股暖流注入薑棲的心裡,她聲音不自覺放柔,“我沒事了,佳樂,謝謝你的關心。”
佳樂似乎鬆了口氣,但又小心地問,“那周六你還能陪我去遊樂園嗎?”
薑棲溫和而肯定地回答,“當然沒問題,姐姐答應你的事,就一定會做到。”
“好耶,姐姐最好了,那姐姐要好好休息!快點好起來!”佳樂在那邊歡呼起來。
又簡單說了幾句,薑棲才掛斷電話,眉眼稍稍舒展了些。
陸遲在一旁聽完了全部對話,他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下,倒是挺會利用小孩子來拿捏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