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棲急匆匆趕到了陸家老宅,宅子裡彌漫著一股壓抑沉重的氣氛。
她快步走到老爺子的臥室,陸遲、陸懷舟、白雅舒三人都站在病床前,麵色無比凝重。
陸老爺子躺在床上,臉色灰白,呼吸微弱,看起來十分虛弱。
白雅舒看到薑棲來了,紅著眼圈俯身,對老爺子輕聲說,“爸,薑棲來了,您看,她來看您了。”
老爺子聽到聲音,艱難地睜開眼,看到是她,渾濁的眼神似乎亮了幾分,顫顫巍巍地朝她招手,聲音氣若遊絲,“棲丫頭,你來了啊。”
薑棲看到他這副油儘燈枯的樣子,鼻子一酸,眼眶瞬間就濕潤了,她快步走過去,在床邊蹲下,握住枯瘦的手,“爺爺,您不是說要安排手術了嗎?怎麼會…怎麼會這樣?”
老爺子虛弱地搖搖頭,扯出一個寬慰的笑,“其實我這把老骨頭,我自己清楚得很,做不做手術,都活不了多久了,還是彆瞎折騰了。”
薑棲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,“為什麼不早說,這段時間我光顧著忙工作的事,一直沒來看您,真是對不起。”
老爺子費力地抬起另一隻手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沒事,棲丫頭工作了好呀,你本就不該成天待在家裡,你有你的天地,挺好的,爺爺為你高興。”
他喘了幾口氣,似乎積蓄著力量,然後對床邊的其他人說,“你們先出去,我和棲丫頭單獨說幾句。”
陸遲深深地看了薑棲一眼,眼神複雜,最終還是和父母一起默默退出了房間,輕輕帶上了門。
房間裡隻剩下爺孫兩人,老爺子看著薑棲,目光變得清明了一些,他輕聲問,“其實…你要離開那小子了…對吧?”
薑棲握著他的手緊了緊,沒有說話,但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。
老爺子了然地點點頭,聲音微弱卻帶著看透一切的慈愛,“你上次那番說辭,我怎麼會信呢?隻不過你願意替那小子說話,我才沒計較,如果真的不開心,就和他分開吧,彆委屈自己了,是那小子沒福氣,留不住你。”
“爺爺。”薑棲的聲音哽咽得厲害。
“你之前不是問我,為什麼不喜歡那個姓宋的嗎?”老爺子回憶道,“她那時和你一塊來我家,手腳不乾淨,我親眼看到,她把你送給陸遲的那罐千紙鶴偷偷扔進垃圾桶了,這人心思不純,當麵和你是好朋友,背後又是彆的麵孔,從那以後,我對她就沒有好印象。”
薑棲愣住了,她沒想到是這個原因。
老爺子又感慨道,“那時候你小小的一個,經常來我家玩,陪我這無聊的老頭子下棋說話,總是逗我開心,給我帶來了很多歡樂,但你心思太純良了,以後在外麵,對人還是要有點警惕心。”
薑棲眼淚止不住地掉落,應聲道,“我知道了,爺爺,我會記住的。”
老爺子緩了口氣,又輕聲對薑棲說,“叫他們都進來吧,我還有些話要囑咐。”
薑棲點點頭,照做,走到門口輕聲將守在外麵的三人喚了進來。
陸懷舟、白雅舒和陸遲再次圍到床前,神色更加沉重,預感到了什麼。
老爺子目光首先看向自己兒子,聲音雖弱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,“懷舟,把我名下那8%的股份,都轉到薑棲名下。”
陸懷舟聞言,很是平靜地應下,“是,爸,您放心,我會儘快辦好。”
薑棲聽到這話,急忙搖頭拒絕,“爺爺,這太貴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
老爺子卻堅持地看著她,眼神慈愛而固執,“我給你,你就收著,這麼多年我早就把你當親孫女看待了,以後要是我不在了,你受委屈了,該怎麼辦啊?有點東西傍身總是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