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棲根據上次評委的意見修改設計稿子,反複推敲,總感覺好像還差了點什麼靈性,無法達到自己最滿意的狀態。
在工位坐著發呆,正想著,也過了老爺子的頭七了,悲傷似乎沉澱了一些,也是時候該跟陸遲提離婚的事了,這段婚姻,早已名存實亡,如今最後的紐帶也也已離去。
於是她拿起手機,編輯了一條消息發給陸遲。
【你什麼時候有空,我們去辦離婚手續。】
消息發過去,卻如同石沉大海,直到下班,陸遲一直沒有回複。
薑棲無語,這人又開始玩失聯。
她索性下了班,直接去陸氏集團找他。
前台認得她,順利放行,她乘坐電梯來到了陸遲辦公室所在的頂層。
徐遠正好迎麵走來,看到她,一臉驚訝,“太太,您怎麼來了?”
薑棲開門見山,“陸遲呢?”
徐遠解釋道,“總裁下午一直在會議室開會,現在還沒出來,您要不先去他辦公室等一會,會議應該快結束了。”
薑棲扯了扯嘴角,“算了,我還是在外麵等著吧,免得待會他辦公室裡丟了什麼東西,又怪是我拿的。”
徐遠意識到她說的是上次偷拍的事,試著找補,“太太,您怎麼會這麼想,總裁他……”
薑棲卻沒再聽,徑直走到旁邊的會客室沙發上坐下,耐心等待。
過了將近一個小時,會議室的門才打開,陸遲才一臉疲憊地揉著眉心走出來,身後跟著幾個同樣麵色凝重的下屬,他餘光瞥見沙發上坐著的薑棲,腳步頓了一下。
薑棲也抬眸瞥見他,看他那樣子像是真的在忙重要的公事,也就暫時沒再計較他沒回消息的事了。
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相接,俱是複雜難言。
陸遲對下屬吩咐了幾句,然後朝薑棲的方向抬了抬下巴,示意她過來,隨即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。
薑棲深吸一口氣,緊隨其後跟了過去。
辦公室的門一關上,隔絕了外麵的視線,薑棲就直接開口,聲音平靜卻堅定,“爺爺不在了,我們也該去辦理離婚手續了,你什麼時候有空?明天天氣不錯,是個好日子,就明天吧。”
陸遲背對著她站著,麵向巨大的落地窗,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,沉默了幾秒,他才開口,“沒有爺爺,你就不打算和我過了?”
薑棲被他這話問得一愣,隨即覺得有些可笑,“本來就是顧慮爺爺的身體,才一直沒離婚,現在他不在了,還要顧慮什麼?再說,這不是我們早就說好了嗎?當初你還不信誓旦旦地說,誰不離婚誰是狗。”
陸遲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一下,他聲音極輕地說了一句,“那你就當我是狗好了。”
說得很小聲,薑棲沒聽清,走上前一步,“什麼?你說什麼?”
陸遲緩緩轉過身,直視著她,目光深邃,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,“我願意改,變成你口中那個脾氣好、沒有架子、溫柔和善、能提供情緒價值、還潔身自好的男人,這個婚一定得離嗎?”
薑棲有些驚訝他會說出這些話,難怪這陣子他都有些反常,不像以前那樣橫行霸道、毒舌刻薄,反而收斂了許多。
但她很快冷靜下來,“你不需要改,是我們不合適。”
陸遲像是被“不合適”三個字刺痛了,語氣驟然變得冷硬,“你和季驍就合適?和我結了婚,還對他念念不忘,甚至變賣我送給你的項鏈,就是為了請私人偵探調查他的行蹤,薑棲,你覺得你做的這件事,厚道嗎?”
薑棲自知在這件事理虧,被他堵得一噎,但還是解釋道,“我沒對他念念不忘,我們就是很多年沒見的老同學。”
“我憑什麼相信?”陸遲輕嗤一聲,“你在我身邊,為了我這張臉和那些錢,難以忍受地裝了三年,演了三年,現在,換我來裝三年,這才公平。”
薑棲聽出他話裡的意思,是想拖住她三年,簡直氣結,“人生有幾個三年?我不想再浪費在你身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