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太,您快過來幫忙啊,我一個人快扶不住了。”徐遠有點吃力地扶住不省人事的陸遲,朝薑棲呼喊道。
薑棲雖然心裡瘋狂吐槽著,但還是做不到,就這麼看著陸遲在民政局門口撒手人寰了。
隻好快步折返過去幫忙,靠近了才看清,陸遲額發已被冷汗浸濕,淩亂地貼在皮膚上。
她下意識伸手探向他的額頭,指尖傳來的溫度驚人的滾燙。
發燒了,而且看起來燒得還不輕。
薑棲隻好和徐遠一起,費力的架起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的陸遲,以最快的速度將他送往了醫院。
一陣兵荒馬亂的診治後,醫生語氣有些嚴肅,“都高燒41度了,怎麼現在才送來,再晚點腦子都要燒壞了!”
醫生又檢查了他包紮粗糙的手,眉頭皺得更緊,“還有他手上這傷口,明顯發炎感染了,怎麼也不好好處理一下,這不得疼死,居然還能忍到現在!”
薑棲看著病床上那個褪去了所有冷硬外殼、顯得異常虛弱蒼白的陸遲,心情俱是複雜難言。
燒成這樣,手傷感染至此,硬是一聲不吭地撐著去離婚。
他平常身體素質挺好的,幾乎不怎麼生病,這次顯然是昨晚那藥性強烈,消耗巨大,手受傷了又沒妥善處理,炎症發作,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他這麼造。
薑棲站在一旁,靜靜地看著醫生護士進行各種診治措施,打退燒針、掛消炎藥水、重新清理包紮傷口,等情況稍微穩定了些,她就準備離開了。
徐遠見狀,急忙叫住了她,“太太,您這就走了?”
薑棲腳步沒停,聲音平淡,“我留下來也沒用,有醫生護士在,你照顧好他就行。”
說完,她就徑直走向病房門口。
然而就在經過門邊時,餘光卻瞥見牆角地麵有一個泛著淡淡光澤的戒指。
很眼熟。
薑棲遲疑了一下,還是彎腰將它撿了起來。
竟然陸遲那枚男士婚戒。
昨晚他明明當著她的麵,憤怒地把戒指丟出窗外了。
——
過了一會,退燒針開始起作用,陸遲的高熱漸漸退下,他眼皮沉重地顫動了幾下,緩緩睜開,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。
“總裁,您醒了!”一直守在床邊的徐遠,走上前關心道,“你都發燒41度了,怎麼不早說啊,您現在感覺好點了嗎?”
陸遲艱難地轉動了一下脖頸,目光在病房裡掃視了一圈,他喉嚨乾得發疼,聲音沙啞得厲害,“她呢?”
問得沒頭沒尾,但徐遠卻心領神會,低聲回道,“太太看您情況穩定了,剛剛就走了。”
陸遲眼底閃過些許難以掩飾的失落,沉默了半晌,他才下意識摸了摸褲子的口袋,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,“我的戒指呢?”
徐遠一愣,意識到他說的是那枚幾乎從不離手的婚戒,小心翼翼地回答,“我今天沒有看到您將戒指戴在手上。”
“我放在口袋了。”陸遲卻很篤定。
“那會不會是路上不小心掉了?”徐遠推測道,畢竟當時情況混亂,總裁幾乎是被他們架著走的。
陸遲聞言,眼神黯了黯,似乎想通了什麼,“算了。”
都離婚了,還要那枚戒指乾什麼?
看著就鬨心。
快到中午了,徐遠看了眼時間,“總裁,您想吃點什麼?我去幫你買點清淡的飯菜。”
陸遲卻沒回應吃飯的事,他隻是怔怔地盯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,那裡因為常年佩戴戒指,留下一圈清晰的白色痕跡,像一個無聲的烙印。
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,聲音沙啞道,“你先彆去買飯了,去路上幫我找找戒指,畢竟戴習慣了。”
徐遠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,早就習慣自家老板在有關太太的事情上,說變就變、口是心非的德行。
他前腳剛走,賀雲帆就拎著一個果籃晃了進來,一進門就忍不住吐槽陸遲,“行啊你,離個婚把自己離進醫院了,我們陸總也是古今第一人了,聽徐遠說,你在民政局門口暈倒了?這劇情夠跌宕起伏的啊。”
陸遲沒什麼好臉色給他,語氣虛弱卻不失嫌棄,“你來乾什麼?”
賀雲帆把果籃隨意一放,大大咧咧地在床邊椅子坐下,“瞧你這話說的,你都病懨懨躺這兒了,作為你好兄弟,我能不來瞻仰一下你的風采?”
他頓了頓,收斂了點玩笑神色,“沒想到你還真下定決心離了,我還以為你到死都不會放手呢,畢竟當初在國外,某人一聽到薑棲要和彆人訂婚的消息,可是急哄哄地就回國了。”
陸遲被提及舊事,臉色更沉了幾分,他將昨晚訂婚宴自己被薑家三兄妹算計的事,簡略地告訴了賀雲帆,越說聲音越冷,“一個都那樣算計我、急著把我像垃圾一樣丟給彆人的的女人,我還留著她乾什麼?我沒有尊嚴嗎?”
賀雲帆聽完,有些意外薑棲為了離婚會做到這一步,這手段確實太過了,但他很清楚陸遲什麼性子,又調侃道,“我們陸總又開始嘴硬了,尊嚴?尊嚴值幾個錢啊?我賭用不了多久,等你病好了,腦子不糊塗了,又會眼巴巴地湊到人家跟前去。”
“湊什麼湊?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嗎?我又不是非她不可!”陸遲不以為然,甚至有些惱火。
賀雲帆挑眉,慢悠悠地戳他心窩子,“是沒死光,那這麼多年,你愣是一個戀愛都不談,守身如玉給誰看?在國外那會挺多姑娘追你的呀,尤其那個許小姐,家世、相貌、才華哪點配不上你了,興趣還相投,你倆算得上天作之合了。”
陸遲臉色更沉,像是被戳中了痛處,聲音拔高了幾分,“誰給她守身如玉了?我下次就談,談個比她還好一千倍一萬倍的,薑棲那種沒心沒肺的女人,誰愛要誰要,我不稀罕!”
賀雲帆卻笑笑不接話,懶得噴這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