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雅舒放下咖啡杯,發出輕微的碰撞聲,緩緩開口道,“你們結婚三年,雖然陸遲性子偏冷,當初也是不情不願結的這個婚,但看得出來,他待你還是不錯的,甚至比我這個親媽還好,上次,就因為我帶你去按摩弄得重了些,留下了一點印子,他就不由分說打電話來苛責我,還讓我以後對你不要約束那麼多。”
“如今,陸氏和薑氏鬨成這樣,所有合作一刀兩斷,動靜之大,圈內人儘皆知。”白雅舒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,“看來陸遲這次是下定了決心,要和薑家徹底劃清界限,可就算你們倆離婚,以他的性子,也不至於做到如此決絕的地步,你告訴我,到底是什麼原因,導致他這樣?”
陸遲和薑家決裂的真正原因,薑棲有點難以啟齒,她要是說出訂婚宴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事,就算不是她做的,白雅舒聽後,一定會為自家兒子鳴不平,應該會二話不說將手裡的咖啡潑在她臉上。
很顯然,陸遲也沒將這件事往外說。
薑棲抿了抿唇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。
白雅舒見她沉默糾結,眉頭輕蹙,開始自己的猜測,眼神透著一絲審視,“是你在外麵……有人了?”
這是她能想到的、最能觸怒陸遲底線的可能性之一。
薑棲立馬否認,“沒有,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婚姻的事情。”
她的眼神清澈而坦蕩,沒有一絲心虛。
白雅舒瞧著的神色,確實不像是說謊,這就更讓人困惑了,她很難想象,陸遲會因為什麼事如此大動乾戈離婚。
她又試探著問,“是因為那個姓宋的?可我聽說她現在都不在京市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薑棲搖了搖頭,
白雅舒沒再繼續這個問題,接著問道,“你和陸遲之間,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?”
“沒有餘地了。”薑棲回答得很快。
白雅舒追問,“是你不想挽回?還是他不想?”
這個問題聽起來是新的,本質上卻和第一個“誰提的離婚”有異曲同工之妙,隻是換了個說法而已。
薑棲知道再遮掩下去也沒有意義,她委婉卻明確地表達了態度,“分開對我們彼此都好,陸遲他值得更適合他的人。”
雖然沒有明說,白雅舒瞬間就聽懂了弦外之音,是薑棲不想挽回這段婚姻,是她主動放棄了自己的兒子。
意識到這點,讓她心裡泛起一絲微妙的不舒服,甚至有些慍怒。
當初是薑棲讓老爺子施壓,陸遲才被迫結了這個婚,如今說放棄就放棄了?
她也明白薑棲口中那個“更適合他的人”指的是誰,於是順著話頭,自然地接了下去,“淩霜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,知根知底,大方得體,能力也強,之前我每次飛去國外看陸遲,畢竟人生地不熟的,好在每次都有她陪著,對我特彆照顧,事事想得周到,安排的得妥帖,讓我在異國他鄉也沒覺得太孤獨。”她說這話時,目光留意著薑棲的神色。
薑棲依舊低著頭,專注地看著杯中漸涼的咖啡,臉上沒有任何波瀾,仿佛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。
白雅舒見狀,心裡那點不舒服似乎更明顯了些,她繼續說道,“不瞞你說,之前我最中意的兒媳人選就是她,家世、樣貌、才學、性情,樣樣都拔尖,為人處世更是落落大方,挑不出什麼錯處,我覺得和陸遲,無論是從哪個方麵看,都很相配,更關鍵的是他們交情也不錯,後來……陰差陽錯,冒出了你。”
“起初,我的確不怎麼喜歡你,但我想著,日子終究是你們兩個人過的,久而久之,陸遲對你算是習慣了,相處得還算和諧,所以我也就沒再多說什麼,我覺得,你應該會是知足的。”
這話語裡,隱隱把薑棲定位成了某種退而求其次的將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