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棲彆開臉,躲開他的觸碰,“吃飯了,你不還得上班嗎?”
“不會遊泳?你可以學啊。”陸遲有點恨鐵不成鋼,“彆整天就知道窩在沙發上看電視。”
薑棲卻手忙腳亂地爬上了岸,丟下一句,“有什麼好學的,我不喜歡遊泳。”
陸遲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,忽然想起了她十二歲那年落水被自己救起的情形,大概明白了她是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。
於是,吃早飯的時候,他自顧自地通知她,“從明天開始,你學遊泳。”
薑棲拿著勺子的手一頓,想開口拒絕。
陸遲卻已經擦了下嘴角,眼神沒什麼溫度地看過來,“記住你的身份,我的太太,必須要學會遊泳,這個陸太太的位置是你自己求來的,想做好,就得儘好你的本分。”
薑棲捏緊了勺子,最終什麼也沒說,隻是垂下了眼。
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。
陸遲很快安排了一位女教練,一對一教學,薑棲硬著頭皮學了幾天,卻沒什麼進展。
大部分時間,都是教練在池子裡示範,她站在岸上比劃,找各種借口不願意下水實操。
一周後,陸遲親自來檢查效果,發現她毫無長進,便沉著臉親自教,他比教練可嚴格得多,容不得她找什麼借口,幾乎是半強製地按著她入水。
剛開始似乎有點效果,薑棲能浮在水麵胡亂狗刨幾下。
但陸遲接著要求她學習憋氣時,薑棲的身體瞬間僵硬,當口鼻沒入水中的刹那,之前被趙語蓮按在泳池裡的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襲來。
“咳!咳咳!”
她猛地從水裡抬起頭,臉色慘白如紙,大喊了一句,“我不學了”。
然後快速地爬上岸,頭也不回地離去。
那時,薑棲對陸遲可謂是百依百順,說一不二。
學遊泳這件事,是她為數不多和陸遲對著乾的事。
陸遲記得自己當時除了錯愕,也有些惱火,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不識好歹。
後來,遊泳這件事,也就不了了之,他也沒再逼她。
從回憶中抽離,陸遲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刺的薑棲,試圖用道理說服她,“你學遊泳是為了我嗎?這是基本的自救技能,萬一有什麼意外呢?你總是逃避這個那個的,難道指望每次都有人恰好出現救你嗎?”
薑棲也破罐子破摔,“發生什麼意外,大不了就死掉好了,那就怪我咎由自取,我沒有指望誰來救我,更沒有指望過你來救我。”
她逼視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,聲音清晰而冰冷,一字一頓地砸向他,“明天回市區後,我們就趕緊把離婚證領了,以後,你也不用擔心我發生了什麼意外,自己落得個鰥夫的名聲。”
陸遲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梗住,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,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最終什麼也沒說。
隻是轉身離去,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沙灘,將薑棲和那片喧囂的海浪一同拋在身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