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盒在林野掌心散發著溫潤的光,地脈引的能量順著指尖遊走,與定魂珠的共鳴越來越清晰,像兩滴終於相融的水。天坑的震顫徹底平息後,老金第一個湊過來,眼睛瞪得像銅鈴:“這就是能撬動地脈的寶貝?看著跟塊普通玉佩似的……”
“彆碰!”洛璃一把按住他的手,指著玉盒底部的蟲書,“剛才的刻字沒說完——‘地脈引啟,影閣必至’。影閣找了它二十年,現在能量波動這麼強,他們肯定能感應到!”
話音未落,天坑頂部的藤蔓突然劇烈晃動,幾聲慘叫順著風飄下來,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。蘇烈猛地抬頭,工兵鏟橫在胸前:“是影閣的人!他們找到天坑入口了!”
林野迅速將玉盒塞進背包,拉上拉鏈的瞬間,指尖觸到月記的邊角——姐姐的字跡仿佛在發燙。他看向那些懸掛的繭狀物,突然想起石生刻的“救吾等”,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了:“不能把活俑留給影閣,他們會用鎖魂湯重新控製它們!”
“帶不走!”蘇烈的聲音壓得極低,坑頂的藤蔓縫隙裡已經露出了黑影,“最多五分鐘,他們就能下來!老金,炸潭邊的岩石,堵死階梯入口!葉薇,準備***!阿鬼,跟我去砍斷掛繭的藤蔓,讓活俑沉進水潭,暫時避開!”
眾人瞬間行動起來。老金從工具箱裡翻出炸藥包,手抖著接線:“這潭水底下要是有機關,炸了怕是要出大事……”話雖如此,他還是咬著牙將炸藥貼在階梯旁的岩壁上。葉薇則將***在潭邊擺成一圈,拉環都扣在手指上,隨時準備引爆。
阿鬼的短刀在藤蔓間翻飛,青灰色的繭狀物一個個墜入潭水,激起一圈圈漣漪。林野跟在後麵,每砍斷一根藤,都能聽到繭內傳來一聲微弱的歎息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。
“快!他們下來了!”洛璃指著坑頂,第一個影閣成員已經順著藤蔓滑下,黑色的製服在天光下格外刺眼,手裡的***正對著潭邊掃射。
“轟隆——!”
老金引爆炸藥,階梯入口瞬間被碎石堵死,煙塵彌漫中,影閣成員的怒罵聲被埋在石堆後。葉薇同時引爆***,白色的煙霧迅速籠罩天坑底部,將眾人的身影藏得嚴嚴實實。
“往東邊走!”蘇烈拽著林野往坑壁移動,那裡的岩石上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縫,“石生的鏨子刻過‘天坑暗渠通主墓’,應該就是這兒!”
阿鬼用短刀劈開裂縫周圍的藤蔓,露出一個僅容一人爬行的洞口,洞裡傳來潺潺的水聲。洛璃最後一個鑽進去,回頭時正看到影閣成員衝破煙霧,為首的那人臉上有道熟悉的疤痕——是影閣的二把手,之前在廢棄工廠(實為陵墓偽裝入口)被他們打退的“疤臉”。
“抓住林野!地脈引在他身上!”疤臉的嘶吼聲穿透煙霧,子彈“嗖嗖”地擦過洞口,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。
鑽進暗渠的瞬間,冰冷的水流立刻沒過腳踝。暗渠狹窄潮濕,僅能容兩人側身並行,頭頂的岩石不斷滴下水珠,砸在水麵上發出單調的聲響。
“這渠水是活水,”葉薇用手電筒照向深處,光束能看到水流湧動的方向,“應該真的通向主墓。”
林野的背包突然發燙,他趕緊掏出玉盒——地脈引的光暈變得極不穩定,忽明忽暗,像是在預警。玉盒表麵甚至滲出細密的水珠,與暗渠的水流產生了共鳴,順著盒身流淌,在地麵畫出一道蜿蜒的銀線,像條微型的河。
“它在指路!”洛璃盯著銀線的走向,“跟著水流和銀線走,絕對是主墓方向!”
暗渠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,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岔口,左邊的渠水渾濁,飄著黑色的絮狀物;右邊的則清澈見底,水底的鵝卵石上刻著細小的“石”字。
“走右邊!”林野想起石生的安全磚,“守陵人肯定在這邊做了標記!”
果然,右邊的暗渠越走越寬,最終通向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。溶洞中央是一片圓形的湖泊,湖水泛著幽藍的光,湖中央的石台上,赫然立著一座縮小版的青銅宮殿,飛簷鬥拱俱全,殿頂的琉璃瓦在水下折射出斑斕的光。
“是主墓的‘縮影殿’!”洛璃激動得聲音發顫,“古籍說秦始皇陵有‘虛虛實實’兩重墓,縮影殿是‘虛’,用來迷惑盜墓者,真正的主棺藏在……”
她的話沒說完,湖泊對岸突然亮起手電光,十幾個影閣成員正站在溶洞邊緣,為首的疤臉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,嘴角掛著獰笑:“沒想到吧?這條暗渠是我們早就找到的‘備用道’。林野,把地脈引交出來,饒你們不死。”
蘇烈將眾人護在身後,工兵鏟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:“你們怎麼知道暗渠?石生……”
“那個活俑?”疤臉嗤笑一聲,“早就被我們抓住了。鎖魂湯灌下去,什麼秘密問不出來?他不僅說了暗渠,還說了主墓的‘九曲回腸陣’——你們就算拿到地脈引,也闖不過去。”
林野的心沉了下去。他看向湖泊中央的縮影殿,突然發現殿門的匾額上刻著蟲書,與地脈引玉盒底部的紋路一模一樣。“九曲回腸陣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是用水流做的機關?”
“算你聰明。”疤臉舉著手電照向湖麵,“這湖底有九條暗河,對應‘九曲’,每條暗河都連著一個機關,走錯一步,就會被吸進漩渦,喂底下的‘食骨魚’。”他踢了踢腳邊的一個鐵籠,裡麵裝著一條半米長的魚,牙齒尖利如刀,正瘋狂撞擊著鐵欄,“石生說,隻有地脈引能指引正確的水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