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師府距離太傅府很近,馬車是陸家的,薑月窈沒坐,她走著過去的。
這一路,她放空自己,什麼都沒想,心情很平靜。
直到進了太師府,直到看到沈寶卿那一刻,委屈一下子就上來了。
她一把將人抱住,也不出聲,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河水,瞬間湧了出來。
沈寶卿一開始不知道她在哭,直到感覺抱著她的身子在顫抖,肩頭被淚水打濕……
“窈窈?”她伸手想將她拉開,可薑月窈抱她極緊。
沈寶卿沒再動,隻愈發焦急:“你怎麼了?誰欺負你了?”
薑月窈不說話,隻一味地哭。
知道她這會兒難受,沈寶卿沒再多問,就這樣抱著她,任由她哭濕了整個肩頭。
薑月窈哭了許久。
久到沈寶卿不由得想到那句話江南的女人都是水做的。
哭夠了、累了。
薑月窈這才將她鬆開,沈寶卿扶著她坐在一旁椅子上,又親手給她倒了杯溫水來,隨後搬了張杌子過來坐在她跟前。
“說說吧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”
薑月窈輕輕搖了搖頭:“沒什麼。”
“嗬沒什麼?”沈寶卿多聰明一人呀,用腳趾頭都猜到了,“是不是陸綏欺負你了?”
薑月窈不說話了。
一見她這樣,沈寶卿一拍桌子,起身就要為她出頭,卻被薑月窈一把拽住。
“他沒欺負我……”
“沒欺負你哭成這樣?”沈寶卿根本不信,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薑月窈看著她,對上她惱怒的眼神,眼眶又紅了一圈。
“他不喜歡我……真的……他不喜歡我……”
“……誰不喜歡你?”
“陸綏。”
沈寶卿沉默了兩瞬,抬手撓了撓腦門,又問了一句。
“他親口告訴你的?”
薑月窈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,沈寶卿也猶豫了:“這話真是陸綏說的?”
“我如何能聽錯?”薑月窈吸了吸鼻子,“我也希望自己聽錯了,可你知道嗎?萬鶴樓換了新掌櫃,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。”
“卿卿,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。”
“真的什麼都沒有了。”
沈寶卿皺眉,一臉意外。
“陸綏為何要這麼做?可之前,他明明對你很好啊。”
薑月窈不說話,隻輕輕搖頭,她不知道,她也想不通。
沈寶卿再次站起來,氣勢洶洶:“我替你問問他去,憑什麼?他受傷昏迷,你照顧他這麼久,沒日沒夜,他醒來就翻臉不認人!”
“彆去!”薑月窈一把拉住他,“彆去找他,他那性子,不喜歡人糾纏,而我……也是要臉的。”
沈寶卿又坐了回去。
她一把將人抱懷裡,拍了拍她的脊背。
“放心,誰都可以拋棄你,但我不會。”
“從今日起,有我一口吃的,就有你的一口。”
“男人算什麼東西?”
“讓他們滾蛋吧!”
薑月窈在她懷裡點點頭,許久沒說話。
沈寶卿抱了她一會兒,見人一直沒動靜,低頭一看……好家夥,竟然睡著了。
昨晚一宿未睡,隻早上眯了一會兒,還被噩夢驚醒,剛才又哭了這麼久,薑月窈實在沒撐住,在沈寶卿懷裡睡著了。
幸虧是在沈寶卿懷裡睡著的。
她個子高力氣大,抱著她毫不費勁,直接將人送上了床。
她坐在床邊,看了薑月窈一會兒,見她哪怕睡著,秀眉還蹙著,一臉的委屈和難過……放下床幔,她出了內室。
吩咐丫鬟看著點薑月窈,就想出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