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此時此刻,她不敢想象,若是父親登上寶座,扶柔妃為後,那她們和母親又能去哪兒?
以她對父親的了解,母親肯定是活不成的。
即便虎毒不食子,父親好心留了她和裴雲珠,那柔妃呢?
普通市井老百姓後院繼母,都恨不能讓繼子女去死,何況一個掌控著後宮的女人?
她又如何能容忍她們的存在?
裴雲珠會死!
她也會死!
想到這兒,裴雲錦垂著的眉眼,劃過一道陰冷的暗芒……
回府之後,薑月窈就將買來的細布仔細地洗了,又烘乾,請府裡的繡娘裁了尺寸,她連夜給陸綏縫了一件長直?的棉衣。
棉衣雖薄,裡麵填的都是今年的新棉花,很暖和。
做好衣服,天已大亮。
她來不及做飯,便抱著裝著棉衣的包袱去找白紹庭。
白紹庭正百無聊賴地等在門口,見她出來,懷裡抱著包袱,不由得挑眉。
“今日不送飯了?”
薑月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她將手裡的包袱遞過去。
“我擔心詔獄裡會冷,給他做了件棉衣,裡麵還有個手爐,勞煩您給他添些熱水。”
白紹庭氣得直瞪眼。
“這位姑娘,勞煩你搞清楚,他是做坐牢,不是休假,怎麼還伺候上了?”
“白三哥,拜托拜托啦。”
薑月窈也知道自己要求過分了些。
平日都是‘三公子’,這會兒‘白三哥’都叫上了。
一邊叫著還一邊雙手合十,可憐巴巴又滿眼期待……
“陸綏他何德何能?”白紹庭不由得歎氣。
薑月窈輕輕一笑:“他救過我命的。”
“那我也救過不少人,怎麼不見有人對我這麼好?”
“哎呀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你的功德老天爺都記著呢。”
“……”
這話說得倒是中聽。
獄卒一早給陸綏送了早飯過去。
饅頭白粥和鹹菜,以往都會麵不改色吃得一口不剩的陸大人,今兒卻看也沒多看一眼。
獄卒笑著問:“陸大人這是在等白大人給您帶早飯的吧?”
陸綏起身,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。
聞言,轉身淡淡地掃向對方。
那一雙暗沉利眸,立馬讓獄卒扛不住,麻溜地轉身走開了。
獄卒走後,陸綏又等了半個多時辰,卻遲遲不見白紹庭來。
那一雙原本舒展的劍眉,不自覺擰緊幾分。
在這牢房待久了,他的耐心極其有限。
又等了半個時辰,就在他耐心耗儘之際,白紹庭才姍姍來遲。
陸綏盯著他手裡的包袱,不語!
白紹庭卻掃了一眼桌子上一動沒動的白粥和饅頭,原本有些抑鬱的心情,立馬轉好。
“沒吃呢?”
“還等著我呢?”
“哎喲不好意思,今日沒飯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