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就心情抑鬱的沈淮山,這下更抑鬱了。
又看一眼站在一旁垂眸不語的陸綏,沈淮山總覺得他在偷笑。
頓時又委屈又想惱。
情緒來回拉扯,最後擠出一個可憐巴巴地笑。
“這下行了吧?”
白昌明上下打量他一眼,見他身上的綬帶都歪了,忍不住虎目一瞪。
“玉姐兒走了,你連綬帶都不會係了?”
沈淮山一聽,忙低頭看過去,應該板板正正的綬帶,歪七扭八。
他忙用手整理一番,卻不忘為自己辯解:“隻是不小心而已……”
他說完,盯著白昌明的窩起來的衣領,突然咧嘴笑了。
“您還好意思說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呢,有人影過來。
不等他回過神來,陸綏的手已經落在白昌明窩著的衣襟上,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,讓沈淮山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笑……僵在了臉上。
衣領幾下就整理好了,陸綏後退一步,隨後伸手過去,扶著白昌明的胳膊。
“時間不早了,學生來扶您。”
白昌明給了沈淮山一個白眼,任由陸綏扶著朝金鑾殿而去。
隻留下沈淮山站在原地,傻眼了。
直到有官員走過來和他打招呼:“沈大人早啊。”
“早……”他這才回神。
眼睛盯著前麵一老一年輕的兩道親密無間的身影,一瞬間,氣不打一處來。
他捏了捏拳頭,弄得手指關節‘咯吱咯吱’響。
嚇得剛和他打招呼的官員拔腿飛也似地走了。
“很好很好,陸綏這廝太陰險,如今不僅討好夫人,連我嶽丈都討好上了。”
“嗬!”
“不要臉至極!”
等下了朝,白昌明前腳進門,他後腳就跟著去了。
白昌明讓人泡了茶水來,老丈人和女婿相對而坐,一旁放著冰桶,涼意一陣陣傳過來。
原本煩悶的沈淮山也慢慢平靜下來。
白昌明瞥他一眼:“你不去營地,來我這兒作甚?”
“今日不去了,沒心情。”沈淮山丟了顆果子在嘴裡,身子往後一靠,百無聊賴地嚼著。
白昌明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。
“你都四十了,還是一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德行,何時能改改?”
“哎呀爹,這不是沒外人麼?”沈淮山一動不動,又抓了一顆果子吃著,“我從今日起就不回府了,住望月樓算了。”
“你住我府上作甚?”
“如今我成了孤家寡人,您也如此,我若是不在,誰陪你吃飯?”
“您想想,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。”
白昌明正要拒絕,一道男聲傳來。
“你想多了!沒了你這個外姓女婿,還有我這個親兒呢。”
沈淮山回頭,看著抬腳走進來的二舅哥白晉光,立馬呲著大牙樂了。
“得,又來一個孤家寡人。”
白家除了掌中饋的大房白晉岩的夫人沒去避暑,二夫人崔氏也跟著去了。
白晉光如今,也是寡人一個。
他白了沈淮山一眼,撩著袍子落了座。
沈淮山給他倒了一杯茶,問他:“你上次說的那家酒館在何處?我請客,今晚咱倆去喝一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