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太虛宮議事堂內,燈火闌珊。五子齊聚,正討論著雷青羽的處罰問題。空氣凝重,每一個字眼都透露出嚴肅的氛圍。
常嘯天道:“青羽之事,雖有不當,但其本意在保護同道,非惡意爭鋒。處罰需慎重,既要警示,亦要引導。”
管丘仲道:“大師兄所言極是,但法度不可廢。青羽即便是無心而為,亦需明辨是非,不罰無以正道。”
端丘賈跟著道:“三師弟管著戒律,青羽雖是我的弟子,但是這次觸犯師尊法旨,豈能輕饒!”
虞丘少道:“二師兄,三師兄。下一輩中,青羽乃我太虛宮之棟梁,處罰之餘,亦需顧及其心誌。麵壁十日,於經閣內,既能反省自身,又能潛心武學,實為上策。”
雷青羽心裡嘀咕,他知道經閣麵壁十日,極其枯燥。麵壁後還要經過師尊考察,實實額苦不堪言。哪有再師兄弟之間,自己地位超然,眾星捧月的。不過又想到豐塵遠超自己的悟性,武技更是超了不止一籌。再想到豐塵事大師伯的義子,還是俗家之身,不受戒律約束,心中不由起了怨念,心想六師叔分明是重豐塵而輕忽我。心中憤憤。
左丘玄:“此議甚妥。青羽,你可有異議?”
雷青羽:“啊!!嗯。。。。弟子知錯,願受罰。麵壁十日,弟子定當深刻反省。”雷青羽站在師伯和幾位師叔前稍稍打了個突,低著頭看著腳尖,心中卻是波瀾起伏。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,心中暗道:“麵壁十日,哼,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軟禁罷了。”雷青羽自認為了太虛宮漲了臉麵,未曾料到竟會因自己出手而受到責罰。在他看來,自己所為,不過是維護同門,何罪之有?雷青羽心中頗感不忿,認為自己被誤解,甚至被犧牲,隻是為了太虛宮的表麵和諧。他心中滋生出一股隱晦的怨氣。
常嘯天哪裡得知雷青羽的心底想法,端丘賈幾人也是對雷青羽人錯及時感到滿意。這時常嘯天對幾人道:“你們可知師尊為何要提‘不爭’的原則?”
端丘賈和左丘玄幾人知道大師兄或許是要傳道,況且現在大師兄的一身武學已經是和三絕站在一個境界上的了,其領悟的必然會高人一等的。忙道:“願聽大師兄解惑。”
豐塵幾人貓著身子,支棱起耳朵。五子環繞四周,皆是屏息斂聲,靜待大師兄的開示。此刻,後山靜謐,唯有山風穿林,鬆濤陣陣,好似一株株古鬆也在傾聽這即將展開的道家智慧。
常嘯天的聲音沙啞而深遠,如同暮鼓,深沉而富有節奏。“師尊提及‘不爭’二字,其意深遠,非僅言語所能儘述。不爭,乃我道家至理,源自《道德經》中老子之言:‘上善若水,水善利萬物而不爭。’”“水,無形無色,柔弱至極,卻能穿石,潤物無聲。它順應自然,不與萬物爭鋒,卻能包容萬物,滋養萬物。此即‘不爭’之精髓。在道家看來,天地萬物,皆有其道,順應天道,不強求,不妄動,乃為上乘。”
五子互視點頭,深以為然。屋外幾個孩子有的聽得似是而非,有的毫無頭緒,也有拿自身武學去尋找其中的蛛絲馬跡。
“武學之最高境界,乃是以靜製動,以不變應萬變。不爭,非謂無所作為,而是於喧囂之中尋覓靜謐,於衝突之前洞察先機。”常嘯天的話語如同山間清泉,洗濯著每一位聽者的心靈。“以拳法為例,高手對決,往往不是在第一拳揮出時決定勝負,而是在雙方蓄勢待發的瞬間。真正的拳法,是在等待對手的破綻,以最簡練的動作,最精準的時機,給予對手致命一擊。這,便是不爭。”
常嘯天又道:“劍法,講究的是‘一寸長一寸強’,但這長,不是劍身的長度,而是心念的深遠。劍者,心也。不爭,就是在敵人攻勢最盛時,以退為進,讓對手的鋒芒消耗殆儘,而後以逸待勞,一舉製勝。”
“掌法的奧秘,更在於‘無為而治’。掌風未至,氣勢先行。真正的高手,能夠在出掌前營造出一種無形的壓力,使對手在心理上先敗一籌。不爭,是讓對手在自我恐懼中迷失,從而失去鬥誌。”
常嘯天再道:“內力修為,是武學的根本。不爭之道,在於內息的調和與控製。真正的內力,不是蠻力的堆砌,而是精、氣、神的融合。在與人交手時,能夠感知對方的內力波動,以己之靜,應彼之動,從而達到以柔克剛的效果。”
“在內力的較量中,不爭更是智慧的體現。高手過招,往往通過內力的細微變化,來判斷對方的招式意圖。不主動出擊,而是等待對方露出破綻,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一舉突破。你等要將‘不爭’之道融入武學,方是武道至高境界的體現。武,非為爭強好勝,而是修身養性,內外合一。正如水之柔,能屈能伸,遇強則繞,遇弱則容,以不變應萬變。”
五子靜靜聆聽,各自心中泛起漣漪。端丘賈思索著如何將‘不爭’之理應用於日常的教誨中,讓弟子們明白,真正的強大,不在外在的勝利,而在內心的平和與堅韌。虞丘少則在考慮如何調整自己的劍法,使之更加圓融,不攻自破。左丘玄心中默念,如何在每一次呼吸間,都能感受到‘不爭’帶來的寧靜與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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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嘯天續道:“譬如雷青羽之事,雖有其勇,但缺乏‘不爭’之智。真正的武者,不應隻著眼於眼前的勝負,而應考慮長遠的安寧。雷青羽的麵壁,不僅是對他行為的糾正,更是對他內心的一次反省,讓他學會在關鍵時刻,以‘不爭’之心,做出最明智之舉。”
左丘玄忽然抬頭看向常嘯天,眼神向屋外瞟了一眼。常嘯天忍著笑,衝左丘玄微微點點頭。左丘玄提了提虞丘少的袖子,兩人站起身來輕輕走向窗前。虞丘少一把推開窗戶,看著幾個孩子貓腰蹲在窗前,笑道:“好你們幾個猴崽子,居然敢偷聽!都給我進來。”
豐塵和葉青實看了看,又看看身後的饒藝秋、蕭也和鬆平。幾人憨憨笑了笑,葉青實道:“六師叔,我們就不進去了吧。”
常嘯天在屋內道:“有膽子偷聽,沒膽子進來啊!”
豐塵這才和幾人進來,站在雷青羽周邊。雷青羽心中不快,自己被罰,這幾人定是來看我笑話的,微微向前踱了半步。
議事堂內,左丘玄目光柔掃過豐塵、葉青實、饒藝秋、蕭也、鬆平,以及即將麵壁的雷青羽。
“你們幾個小猴崽子。”左丘玄開口道:“適才大師伯剛才所言的‘不爭’之道,你們是如何理解的?不妨各自談談。”指了一下饒藝秋、蕭也、鬆平三人道:“今天孫掌教不在,不過天下道家一脈,你們也談談看。”
鬆平道:“我認為,‘不爭’並不是消極逃避,而是一種智慧。比如在劍法中,麵對強大的對手,我們可以選擇避其鋒芒,尋找對方的破綻,以巧取勝。這是就是一種的不爭。”
饒藝秋接著道:“我同意鬆平的看法,而且我認為‘不爭’也可以體現在內息的調配上。在與人對峙時,我們可以通過調整呼吸,讓自己的內息更加平穩,從而在心理上占據優勢,即使不出手,也能讓對方感到壓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