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啦,行刑的衙役一把撕開老豐頭身上的衣服。胸脯上露出正在化膿的刑傷,那是燒紅的烙鐵燙在皮肉上留下的烏黑焦爛的傷口。
老豐頭張著嘴唇焦裂的嘴巴,意識模糊的吐出一個個字:
“水!……水!”
給你水:“老子給你一碗,鹽水,哈哈哈”行刑的衙役大笑道。
“啊。。。。。”又是一聲慘叫,老豐頭已經痛的心神模糊,多希望現在就死在這刑房裡麵。
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聲響。
“你們幾個,審了幾天就他娘的一個字也問不出來!?大人說了,找了幾個釀酒的,就是那什麼春宮書根本看不懂。沒有這老頭指點關鍵,就是一本廢紙。”倪玉堂走進這充滿書香的黑暗之地。
“嘿嘿,老頭兒,彆說你個村野匹夫,就是江洋大盜進了我這也要脫他三層皮。”倪玉堂獰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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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到底是教還是不教?要點說還是不說?”隻能聽見一陣陣的拷打聲、慘叫聲混著倪玉堂幾個的瘋狂的狂喊。
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:“你們斷我生路、殺我妻兒、奪我家傳技藝,我雖是一介草民,可是骨氣還是有的。”
倪玉堂叫道:“諒你一個老匹夫,我還製服不了你了?你不願講,好好好,老子幫你打開嘴巴。來人!”
燭光晃動著,幾個黑乎乎的人影印在牆上。外麵天氣炎熱,這刑房裡更是熱了三分。行刑的人都光著膀子,手裡打著蒲扇,汗水還是不停。蒲扇帶出的風絲兒吹動著火苗,刑房裡的幾個人影就像惡魔的身體在瘋狂的扭動著。鐵柵欄前倪縣丞眯著眼睛,似乎在欣賞著一副意境悠遠的山水畫。
老豐頭虛弱的說道:“我知道你們為啥釀不好酒。”
倪縣丞隔著柵欄道:“老東西還以為你會一直嘴硬下去。好,那就一一說來,書案前來記錄。”
老豐頭道:“釀酒的原料你們配的不對、製曲的日子料來也是錯的、陶具火候不是過了就是不夠。”
倪縣丞道:“對對對,那幾個釀酒的也是說的這幾個原因。你說說應該怎麼弄,說出來,我就放你出去。保你好吃好喝,不再受著刑罰。”
老豐頭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水道:“可是我不說!”
“啊哈哈哈哈!有趣,你還真是個有趣的老頭!”倪玉堂狂笑道
給我把他手綁起來,我們來玩一個好玩的。
說罷拿起一根帶毛刺的竹簽,對準老豐頭的手指。問道:“老東西這玩意紮進去,那叫一個舒心啊!我再問你一遍,這釀酒的秘訣你說是不說?”說完行刑的舉了一柄黑黑的鐵錘。
“不!”聲音是那麼的孱弱,又那麼的堅定。
“媽的,給我把他手綁緊了。釘!”倪玉堂瞪著帶著血絲的眼睛喊道!
行刑的拿起幾根細麻繩,把老豐頭的手緊緊的綁起來。
“說不說?”
老豐頭疼的冷汗如雨,已經不能言語,隻是緩緩搖頭
“媽的還不說!讓著老東西再舒坦舒坦!”
老豐頭已經疼的暈過去了。就連行刑的都感到連心的痛苦,像竹簽釘在人心上一樣……
“嘩”又是一陣的潑水的聲音!
“把他弄醒!再給我釘!”
倪玉堂瘋狂的咆哮著。柵欄外的倪縣丞,他似乎感覺到,在這老頭身上得不到任何東西了。好像眼前這不是一個山野的小民,而是一個堅貞不屈的士大夫,毒刑拷打絲毫動搖不了他的心誌。忽然感覺自己在這老人麵前如此渺小,又好像受到無儘的蔑視。越發的刺激到他那脆弱又惡毒的心靈。
“媽的,釘竹簽都不說!去把我的剪刀拿來!”倪玉堂喝道
行刑的將一把大剪刀拿來遞給倪玉堂。然後轉頭背過身去。倪玉堂獰笑道:“老頭,你這個手指頭被釘疼了吧,我來幫你治治。”
“再說一遍,說還是不說!”
老豐頭,微弱的罵道:“你們這群魔鬼,不得好死!”
“先給我帶回去,先治傷。真是茅廁的石頭又臭又硬。”倪縣丞罵道。
倪縣丞心道,這老頭兒看來是留不得了。萬一讓太守大人知道,就無法處理了,已經是個禍害了。來到衙府正堂,看見錢寧正在閉目養神,上前一步道:“大人,這老兒真是塊硬骨頭。這幾日下來,用儘手段就是不張嘴啊。這要是太守大人從彆處聽到音兒,那不就麻煩了?看來還要以詆毀聖上的名義,處理了這老兒明正典刑。”
“先關他個把月治治傷,要是還沒動靜。再按你意思辦吧,白費了不少精力。今天晚上還要好好的休息休息。”錢寧全沒把他這一個惡毒的主意,就逼的家破人亡的事放在心上。
常嘯天在那太虛宮待了足足兩個月,和那乾真子也是經常徹談。談天下大事,談武林動蕩,談千年翠芝,之間也談到小承軒身體的異質。乾真子告訴常嘯天,那千年翠芝對人能變根骨、伐脈髓。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,哪怕是練武的人吃了,經脈也會受不住激蕩,爆裂而死。小承軒是其母摔傷,誤食翠芝。那身體本就經曆了破而後立的過程,再逢上懷了身孕,曆經十月懷胎,那翠芝之力是逐漸由其母轉到孩子身上。就如同一高手要廢了自己奇經八脈,再苦修煉化一般,起到的奇效不可常理度之。這般境遇也是千年難遇,這也是上天的造化。
可是恰逢亂世,如同身懷寶物而進街市啊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,何況一個娃娃了。萬幸是生在大山之中,還能避一避風頭啊。
常嘯天算了下日子,心中也是掛念小承軒,也掛念那有日子沒有嘗到的九釀春了。這日,常嘯天來拜彆乾真子。說道:“恩師,再有七年您老就享百歲壽辰了,可這天下動蕩,武林不安啊。這些時日和師弟們也常聊到獅鷲宮,這恐怕就是天府的成漢餘孽。之前都道這武林三大頂尖高手,天道、黑魔、白邪。可這忽然冒出來的獅鷲宮到底有多深的底蘊誰也不知,收納天下結奇門雜派,行徑詭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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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真子道:“嘯天,莫要擔心,這成漢雖為胡族,可在天府之地並未暴虐不仁,天下之勢就如遮天浮雲,聚聚散散,你們多盯盯就是,翻不出多大的浪花。彆人稱呼我天道,嘿嘿,誰敢自稱天道!彆人送我的虛名,切莫再說。修道要修身救世間苦難為本,武之一道本是末節。何況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切記我太虛一門,當心懷蒼生。”
常嘯天躬身言道:“謹遵法旨!”
乾真子道:“你本是學武的天才,可入世太深,心境難定,現已快入花甲的人了,第一天來,我觀你氣色,應該已經到了凝氣成源的境界。百尺竿頭卻更難精進啊,修身還要修心,需虛懷若穀啊。若有機緣,我倒是想見見你收的這個義子。去吧,去吧。”說罷緩緩閉上雙眼,陷入了冥思。
常嘯天在門前磕頭,轉身離去,又和太虛五子話彆。和小承軒數月來朝夕不離,這一彆經月,常嘯天心中無比掛念。哧笑一聲,心道:恩師說我入世太深,果然如此啊。
一路風雨兼程,小雨中隱隱綽綽已經可以看到溪前縣城的城牆了,常嘯天大步流星地向城門口走去,還準備買點文房四寶贈與小承軒。城來到門口,接踵摩肩的擠了很多人。這境況,倒是增添了常嘯天的戒心,甚至有那麼一絲的不安湧上心頭,漸漸加快了腳步。距城門越來越近,常嘯天抬眼看去,有光頭赤足的挑夫,有身披蓑衣的農民,也有撐著油傘的小商販。有的往城頭望了望,嘀嘀咕咕的掉頭走開;有些人,停下腳步看著,還有的低聲的咬著耳朵,小心的說著什麼。常嘯天心想,莫不是有什麼大事了?他定目一看雨霧蒙蒙的城樓上,掛了個什麼筐筐樣的東西。
總是要進了城門啊,常嘯天稍稍運力,就擠出一條道來。就看到那青石的城樓上,掛著個木籠子。咦,梟首示眾啊?這裡不是西北的前線,常嘯天見慣了廝殺,渾沒當回事。隻想著早些進城,買點文房四寶帶回去給小承軒。到得城下仔細一看,籠子裡,果然有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!
常嘯天低沉歎息,又是冤死的多啊,想到要早點回去,一點也不願久看,掉回頭走開了。她剛走了幾步,隻聽人議道:“這老頭聽說是被折磨死的,鞭撻、烙鐵、十個手指被釘了竹簽,又被砍了手指,慘啊!”
常嘯天心道,現在已經沒有王法了,這等酷刑豈能亂用。他目光如電,看見城牆上,張貼著一張布告。布告被雨水淋的有些模糊,幾個字,一一被紅筆粗暴地勾絕,被雨水浸染,仿佛變成一片片血濺開的花。常嘯天的目光,突然被第一行字吸引住,死死的盯這那一行字:罪犯豐毓春,詆毀當今聖上,罪大惡極,不殺不足以平民圌憤。處以極刑,以正視聽!
是我看錯了?布告上怎麼會出現老豐頭的名字?布告仿佛飄在眼前,常嘯天伸手擦去額前的雨水,再仔細看看那木框,正是那老豐頭的首級。這不就是每天陪著喝酒談天的忠厚的小酒肆掌櫃嗎?不正是小承軒的父親嗎?這怎麼會?才倆個月出頭,怎麼就身首異處了!
常嘯天迅速的冷靜下來,不!這裡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,豐老弟定是冤屈而死的。我要立刻回臨溪村,要問清緣由,要找到孤兒寡母!誰折磨死的,我要他百倍償還!
他這一怒,周圍的人隻感覺一陣徹骨之寒。再一回頭,已看不見常嘯天蹤影,隻見地上堅硬的青石板留下一雙淺淺的足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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