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在趙國平城的皇宮裡,壓抑的氣氛似乎空氣都已經凝固。趙國皇帝微微的蹙著眉頭,看著遞上的戰報。一隻手緩緩的叩擊著幾案,‘嗒...嗒...嗒...’的聲音極有節奏。可是下麵垂手站立的幾人心卻是隨著這個節奏快要蹦道嗓子眼了,連大氣也不敢出。
“安平王,你可是跟朕說過,東線定是無礙的啊。”趙國皇帝微微揚起頭,鋒利的目光一閃即隱,輕輕的道。
趙國的太尉、司空、司徒幾人心頭也是突突,又暗自慶幸,‘還好是先問的趙王,若是我們還真不好應對,僥幸僥幸。’
安平王趙弘也是心裡吃不準這位皇兄的心思。若是大發雷霆也就罷了,偏偏這麼不溫不火的。單膝跪地道:“這次淮河之戰失利,雖是奚丁用兵有失。可是臣弟之責也是不可推卸,請皇兄治罪。”
趙帝擺擺手,道:“勝敗乃兵家常事,王弟無需擔責。我看了此戰,奚丁此次用兵原本欲誘敵深入進而殲之,可是為什麼忽然又改變戰略渡河作戰,這裡麵定有緣由。小小敗仗於我大趙而言,並無多大影響。”
.趙弘道:“皇兄,奚丁用兵素來謹慎,況且還有個申聞能夠出謀劃策。現在隻要招奚丁速回,其中緣由定能大白。”
趙帝搖搖頭道,又看向離浩,道:“奚丁戰敗吐血,如何急歸。淵伯,愛卿有何見解?”
離浩想了想道:“前方戰事不能親臨,不過南周素來軟弱。往往大軍未動便來祈和,此次倒是一反常態。問題是何人用兵能大勝奚丁,對方帶兵之人才是真正需要了解的。南周一旦有這樣的人,我大趙南疆不穩矣。”
趙帝點點頭道:“正是,淵伯所言恰是我心中所憂啊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,當年一個常嘯天就讓我們寢食難安。十數年居然未嘗一敗,若不是用了離間之計,現在何等局麵還真未可知。”
趙帝身邊的太監總領,手捧插著三根雞毛的信箋,尖溜溜的嗓子道:“皇上,東南軍報又來了。”
趙帝,劈手奪過,撕開一看。頓時麵若鐵青,盛怒之下將幾案掀翻在地,冒著熱騰騰香氣的奶茶撒了一地。嘶吼道:“混賬!!!”
趙帝曆來在眾人眼中,英明睿智,殺伐果敢,深不可測。喜怒之間不行於色,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。如此盛怒,幾乎未曾見過。眾人連忙都跪在麵前,就連積威極盛的趙弘也伏地而跪不敢多言。
趙帝在殿內急速的來回走了幾步,喝道:“跪著有什麼用?徐州都快丟了,難道跪著就能把徐州奪回來?”
下首幾人都是趙國朝廷的柱石,但是忽然聽聞東邊的徐州丟了,那也是震驚不已。趙弘大著膽子道:“皇兄。。。”
趙帝將軍報遞了過去,幾人湊上一看:“下官彭城守備司睦、東征軍副將秋付冒死叩報,周朝趁我東征軍戰敗之際,率軍五萬。突襲我徐縣、淩縣。半月餘克我徐州司吾、厚丘、駒縣、利城、祝其、即丘、襄賁。下邳已棄城退防至彭城。如今徐州大部已經落入敵手,現軍中傷病極多,士氣頹廢,糧草不足。急望朝廷增兵,以解彭城之危,再奪徐州失地。”
安平王趙弘,和太常離浩都是應對機變的大才,可是這忽聞一州之地被奪,也是一時難以定奪。趙弘沉聲道:“皇兄,不管如何,這都是漢狗在向我大趙宣戰。臣弟願帶兵前往,以分皇兄之憂。”
趙帝思慮極遠,心中著實左右為難,西邊已經對赫連氏圍堵的差不多了。這個時候忽然和周朝大起刀兵,萬一周朝再北上和柔然結盟。趙國頓時就是三麵作戰,稍有不慎便是傾國之危。可是眼前徐州被奪,當地都是漢人居多。萬一民情洶洶,號集起十幾萬人馬並非難事。那頓時就是燎原之火啊,青州、冀州、豫州。。。。簡直不敢再往下想了。
“皇上,國師來了。”那太監總領輕聲道。
趙帝現在正覺得心頭發悶,一聽說慕容曦來了,大喜道:“快請,快請。”
說話間,慕容曦如腳踩祥雲般的進來。“老朽參見吾皇。”聲音柔和,恍若九天妙音。
趙帝道:“國師免禮。”“來人啊,賜座。”
“謝過吾皇。”慕容曦回道。慕容曦又和趙弘、離浩等人逐一見禮。凝神看了一眼趙帝,道:“吾皇,可是胸口鬱結?”
趙帝道:“嗯,剛看了份軍報,心中鬱鬱,故而小有不適。”
慕容曦從袖籠裡拿出一個錦囊解開絲線,倒出一顆小指大小的渾圓藥丸。藥丸一出,頓時異香撲鼻,聞之讓人精神一振。
慕容曦道:“此乃老朽煉製不久的元神理氣丹,對於梳理鬱結之氣大有裨益啊。吾皇可以溫水服用,以解心頭鬱結之氣。”那領班太監自打聽到裡麵幾案摔落,茶盞崩碎的聲音,早就準備好了新的茶盞。此時正好借慕容曦的話音,急讓幾個小太監收拾了地上的破碎瓷器,扶正了幾案。自己麻溜的又倒了一碗溫水,一旁伺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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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帝拿起元神理氣丹放入口中,用溫水順服。隨著藥丸的化解,胸腹之間就如浸在溫水之中,那種舒適無以言狀。胸口的鬱結,頓時絲絲縷縷的化為無形。頓時神清目明,全身舒泰,飄飄然如置雲端。
趙帝極是欣喜,道:“國師果然通神,此丸朕極為受用。”
慕容曦雙手將錦囊獻上,道:“吾皇,此錦囊之中共有元神理氣丹十二枚,今日吾皇已經服用一枚。其餘皆獻於吾皇。”
趙帝甚是高興,讓那太監收下。慕容曦道:“吾皇,此理氣丸,藥力可持續多日,但不可常服。隻是在胸口鬱結,極為不適時方可服用。”
慕容曦笑問道:“吾皇,可是為淮河及徐州戰事所結?”
趙帝點點頭道:“如今麵對徐州,是用兵不是,不用兵也不是。進退維穀,左右為難啊。”
慕容曦素知離浩之能,道:“太常可有見解?”
離浩,道:“此時若是貿然用兵對陣南周,或成南北西皆有戰事的局麵。與我大趙大不利啊。”
慕容曦道:“我若是知道此次淮河及徐州用兵之人,太常可有破解之道?”
趙帝一聽,打斷道:“哦,國師知道?難道用兵的不是南周太尉崔宰?”
慕容曦搖搖頭道:“崔宰隻是表麵的,真正排兵布陣的並不是他。”
慕容曦講完,趙弘心中漸漸的已經將一個身影與慕容曦所說之人對應上了。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,那桀驁不馴,睥睨天下的氣勢,即便不在眼前也讓自己如芒在背。
趙帝道:“國師請講,此事關乎國事。”
慕容曦道:“帶兵的不是彆人,正是十多年前讓我大趙費儘心思除掉的常嘯天!”
趙帝麵容急變,道:“什麼,什麼?國師再說一遍?帶兵的人是誰?”
慕容曦道:“南周的車騎將軍,常嘯天。”
趙帝一聽常嘯天三個字,頓時雙眉緊鎖。他當時登基不久,常嘯天與趙國每戰必勝,差點讓自己的皇位不穩。若不是離間南周的君臣,又拉攏了曹振。要不然彆說吞並九州,能不能坐穩江山都是兩可之間。現在忽然又聽到這個名字,怎麼能讓他不憂心忡忡。
趙帝道:“不是此人消失多年,傳聞早已身死,怎麼忽然又出山而來?又是什麼樣的繞指柔能化解南周君臣之間的矛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