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以為,當派遣使者前往蜀地議和。”
“議和?如何議和?人家就是衝著朕這個皇位來的,不將朕拉下皇位,她怎會罷休?”
曾鈺卻道:“非也非也。皇上與帝姬殿下乃是手足同胞,自然感念與皇上的手足之情,隻要殿下許以重利,沒準便能化乾戈為玉帛呢?”
“重利?什麼重利?”
“帝姬殿下看不慣皇上您稱帝,是因為她自己沒當上皇帝。皇上您倒不如將計就計讓她坐上帝位,割讓塊地方讓她稱帝。一旦她稱帝,便會引起諸侯國震怒,紛紛討伐於她,而忽略皇上您啊,最後便會視皇上您為正統。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其扼殺於搖籃豈不是妙哉?”
“什麼?割讓土地?曾鈺是你瘋了還是朕耳鳴了?蜀軍攻來,尚且能有一戰之機,你這分明是要朕下不來台!”
“皇上三思,此乃緩兵之計,待日後皇上坐穩帝位,再殺她個措手不及,這樣不是就能將割讓之地儘數收回?還能在諸侯中坐穩血統純正之實嗎?”
孟瑤細細思來,覺得他這方法確實可行。
她問道:“那你覺得,誰來做這個使者,作為合適?”
曾鈺諂媚一笑,“皇上,您難道忘了帝姬曾經最在意誰。”
“你是說……”
……
僅僅一月的時間。
孟卿便領著兩萬軍隊溯江而下,攻占三峽,作出疑兵之勢,讓玉京眾朝臣以為她要從荊州進攻。
如今又東進占領巴東,荊州兵馬被打得猝不及防,四處逃竄。
營地抵達平地後駐紮占領,等著荊州繼續派兵來攻,隻是一連等了幾天都未曾等到。
溯舟手中的劍被他擦得亮堂堂的,鋒利不失光芒。
孟卿看著沙盤內荊州附近地形,陷入深思。
溯舟冷笑一聲,“看沙盤有什麼用?若我是你,直接北進攻打,取下玉京,還用得著在這裡浪費時間?”
孟卿不想同他爭論,這人也不知吃了什麼炮彈,原先在玉京時還會好聲好氣地喚她殿下,到了益州被蕭硯派到她身邊,就一天天冷嘲熱諷。
她思量著,好像也沒得罪他吧……
“蕭硯既然將你派給了我,那便要聽我號令,不得擅自出兵,其他的便隨你。”
隻聽溯舟“嗤”了一聲,輕蔑地退出帳篷。
怎麼感覺,溯舟比蕭硯還祖宗?
靈予瞧了眼帳外,道:“殿下,您彆跟他一般見識,這溯舟也是奇怪了,不僅不待見殿下您,連奴婢找他說話,他也不愛搭理,好像咱們欠了他幾百萬兩似的。”
“沒跟他一般見識,我都習慣了。”
忽然此時,一名士兵衝進帳篷。
“報——”
“講。”
“殿下,玉京派來了使者,正在外求見。”
孟卿和靈予對視了一眼,“使者?”
她丟了丟長杆,移步到將帥寶座上,“請他進來。”
“是。”
帳篷內桌椅擺放簡單,就連孟卿也隻是穿了一身月白色對襟長衫,衣襟上繡著蝴蝶采玉蘭花蜜的圖案,鴉發微挽,幾根玉蘭流蘇簪彆在髻中,清雅脫俗。
隻見一雙攜帶著光芒的手掌挑起幔帳,從帳外走進來。
那人一身赤紅色官袍,低頭入內,眉眼間那樣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