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卿怵然一怔。
他媽的……這不是那該死的齊沅嘛!
“怎會是你。”
齊沅身著圓領垂地赤色官袍,墨色玉帶緊貼腰身,頭戴烏紗帽,劍眉星目,身姿修長。
他規規矩矩地行禮,“臣齊沅見過帝姬殿下。”
孟卿啞口無言,不知該說什麼是好。
她自小與齊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,因而禮數那方麵也是能省則省,自那日宮外一彆後,便再也沒見過齊沅了。
如今孟蘅沒了,他應當是最傷心最憔悴的了。
她冷嘲道:“何敢勞齊小侯爺行此大禮。”
孟瑤竟然派齊沅來說服她,可笑。
齊沅起身後,麵上也愈漸冷清不少,絲毫不對孟卿這話感到不快。
“臣昔日對殿下多有得罪,是臣失禮了,希望殿下能夠不計前嫌。”
“……”
瞧這模樣,他是不知道孟蘅是她找人殺的。
她抿了抿唇,道:“罷了,坐吧。”
“是。”
齊沅入座一側。
外頭天光瀲灩,卻已然十一月了,也不知二月前能不能打回玉京。
孟卿先發製人,“孟瑤派你來是講和的?”
“是。”
“……”
孟瑤是不是腦子有坑,她要的是楚國皇位,講和有用的話,她也派個使者去跟孟瑤講,叫她把皇位讓給她不就好了。
齊沅繼續道:“帝姬如今宣告天下要聲討皇上,引得無數楚國人心惶惶,可皇上畢竟是皇上,要為無數生靈考慮,自然也是讓臣來與殿下講和。”
孟卿耐心有限,“講和?沒什麼好講的,你回去告訴孟瑤,本殿下不願與她講和。”
“齊沅還請殿下為天下生靈考慮。如今楚國內憂外患,內有諸侯暴亂不止,外有晉國虎視眈眈,若殿下一意孤行必會使得國將不國啊!就算殿下坐穩皇位,他日也必將麵臨亡國之風險,臣不是在保皇上,而是在保殿下。殿下如肯講和,皇上願割讓益州,使其殿下稱帝,願修兩地之好。可殿下若是不肯講和,太妃娘娘和顧家還在皇上手中,殿下要仔細斟酌才是。”
這樣一番話,讓孟卿一不小心笑出了聲。
她好像沒蠢到那個地步吧。
母妃和顧家早就被蕭硯的人秘密轉移了,對她構不成威脅,也就隻能扯扯謊來騙她。
而割地使她稱帝?
這個條件確實誘人。
稱帝是什麼,意味著無上權力,無需向他人俯首稱臣,享九五至尊。
可若是她一人稱帝,那麼整個楚國的諸侯都會看她不爽,一個國家怎能有兩個國君?到時候被起兵攻打的就隻有孟卿一人了。
而她孟瑤則在玉京坐享其成,享正統之尊。
她眉間輕揚,姿容清麗極了。
“割地……”孟卿把玩著手中兵符,“的確是個誘人的條件。可是齊沅,我要的不隻是稱帝,而是整個楚國,明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