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傅說的我都記下了。”
蕭硯一把將她架起,放在自己的腿上,像哄女兒似的拍了拍她的臀部。
“等我回來以後,可不準生我的氣,明白嗎?”
她的眼角溢出淚水。
“不生就不生,你快去快回就是,免得我一人在玉京獨木難支,時常會想起你。”
夏季炎熱,光是這麼一會兒,孟卿身上就香汗淋漓。
“好,聽你的。”
……
親呢一陣兒後,蕭硯便起身去了明徽殿。
孟卿頓時覺得索然無味,也來到金鑾殿走了一走。
初夏的太陽毒得很,往那兒一站渾身上下就跟被灼傷一樣。
她迅速離開西暖閣往正殿走去,一不小心迎麵撞上個小太監。
手中端著的一盆臟水瞬間潑到了孟卿的訶子裙上,水花飛濺,金盆落地。
“哐當——”一聲,瞬間引起了金鑾殿內其餘人的注意。
隻聽那小太監當即跪地求饒。
“皇上饒命!皇上饒命!”
其餘的太監宮女們也慌忙上前圍在孟卿身邊查看,開始指責小太監不懂事。
“怎麼這麼不長眼睛?若是驚擾了皇上你擔待得起嗎?”
“皇上,您沒事嗎?”
孟卿腦袋裡麵嗡嗡作響,一個勁兒地拍打著身上的水漬。
“皇上!方才是奴才不長眼,奴才該打!奴才該打!”
說著他就開始扇自己的巴掌,極為響亮。
孟卿的耳邊一陣吵鬨聲。
她現下心情煩躁,並不想小題大做。
隻道:“罷了罷了,朕不會怪罪你,你先下去吧。”
小太監停下了手掌,驀然抬頭:“謝皇上!多謝皇上!”
耳邊的嘈雜聲停止不少。
孟卿恰巧在拍打著裙邊,不耐地瞅了一眼小太監,正準備起身。
忽然之間,她竟覺得這小太監麵熟。
他卑微的從地上爬起,將金盆撿起來準備退下時,孟卿登時叫住了他。
“等等。”
閆佑止步垂首。
他殷勤道:“皇上,您有何吩咐?”
孟卿側身仔細一看,見他不肯將頭抬起來便道:“叫什麼名字?”
周圍的宮女太監們紛紛不解,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閆佑的名諱。
閆佑恭聲答道:“奴才名叫閆佑。”
閆佑!
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,孟卿腦子裡已經浮現出曾經的畫麵,還有那吊死城牆的慘狀……
他是閆佑!
怎麼可能?
孟卿明明記得閆佑不是什麼小太監,也不在這個時候出現……
她張了張唇瓣,牙關還在顫抖之中。
“你……你叫閆佑?”
“是,奴才是叫閆佑。”
孟卿不可思議。
“你,抬起頭來,讓朕看看清楚。”
閆佑聽話地將頭抬起來,鬥膽地與孟卿對視了一眼,又迅速低下眼,不敢造次。
孟卿已經開始恍惚了。
這張臉,熟悉至極,生的清俊好看,朗如明月清風,比文儒之士還要像讀書人。
她分明記得上一世的閆佑是個正常人,進宮後做的也是一名籍籍無名的禁軍侍衛,後來得她提拔,才榮升校尉一職。
如今……倒成了個太監?
孟卿腳下一踉蹌,旁邊的宮女迅速伸出手將她扶穩。
她強裝鎮定道:“沒事了,你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