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器碎裂的脆響,木料斷裂的悶響,交織成一曲毀滅的交響樂。
阮知意臉上的麵膜早已歪斜,昂貴的精華液混著冷汗往下淌,狼狽不堪。
她渾身發冷,看著那些黑衣人,他們動作乾脆利落,眼神沒有一絲波動,仿佛隻是在執行一道冰冷的命令。
這些人,是真正的亡命之徒。
她絲毫不懷疑,如果自己再待下去,下一個被砸碎的,可能就是她的腦袋。
恐懼,如冰冷的藤蔓,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。
“瘋子!你就是個瘋子!”
阮知意尖叫一聲,連滾帶爬地衝出彆墅,鑽進自己那輛紅色的保時捷,一腳油門踩到底,倉皇逃離了這個修羅場。
蘇棠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冷漠的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彆墅變成廢墟。
就在這時。
“吱——”
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夜色。
一輛黑色的賓利以一種近乎撞毀的姿態,蠻橫地停在了彆墅門口。
車門猛地被推開。
“都給我住手!”
傅斯年帶著一身寒氣衝了進來。
當看清眼前的一切時,他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這裡,是他們的婚房。
客廳那盞水晶燈,是蘇棠親自去捷克挑選的。
牆上那副油畫,是蘇棠通宵三個晚上畫出來的。
就連窗台那幾盆快要枯萎的綠植,都是她當初滿心歡喜種下的。
這個彆墅的每一個角落,都烙印著蘇棠的心血和……愛意。
每布置一個角落,她就會拉著他興致勃勃的暢享未來生活,她比任何人都珍視這裡。
可現在,一切都成了碎片。
傅斯年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震驚過後,是滔天的怒火。
他想到了阮知意在電話裡驚恐的哭訴,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。
“蘇棠!”
他幾步衝到她麵前,猩紅著眼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。
“你在乾什麼!?”
“這是我們的婚房,你瘋了嗎?!”
蘇棠被他攥得生疼,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她隻是冷冷地看著他,像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就因為知意住進來了?你的心眼就這麼小嗎?”
“她剛沒了丈夫,無依無靠,你就這麼容不下她?”
傅斯年的質問,字字句句,都像淬了毒的利刃。
蘇棠笑了。
“傅斯年,你搞清楚。”
“這裡,是我的房子。”
“我想砸,就砸。”
“至於你的小媽,”她頓了頓,眼底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,“她算個什麼東西?也配讓我針對?”
“你!”傅斯年的怒火被徹底點燃。
他揚起了手。
然而,那記耳光並沒有落下。
一道黑色的身影,如鬼魅般橫亙在兩人之間。
季北野單手抓住了傅斯年的手腕,那力道,大得讓傅斯年的臉色瞬間變了。
“放手!”傅斯年怒吼。
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保鏢,竟敢對他動手?
季北野沒說話,隻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
“哢。”
一聲細微的骨節錯位聲響起。
傅斯年疼得悶哼一聲,手被狠狠甩開。
“離大小姐遠點。”
季北野的聲音,冷得像冰。
他高大的身軀,如同一座山,將蘇棠密不透風地護在身後。
傅斯年疼的額頭冒汗,抬頭剛想發飆,可是看清眼前人的打扮以及周身的氣度,第六感告訴他,眼前的人絕對不是保鏢這麼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