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氛瞬間凝固。
傅斯年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他設想過一萬種蘇棠醒來後的反應。
她會哭,會鬨,會歇斯底裡地質問他為什麼不保護好她。
又或者,她會像以前無數次那樣,用離婚來威脅他,逼他和阮知意劃清界限。
他連安撫她的說辭都準備好了,可他唯獨沒想到,她會如此平靜。
平靜得像一潭死水,不起半分波瀾。
傅斯年盯著蘇棠的眼睛,那雙曾經盛滿了愛意的眸子,此刻隻剩下冰冷的疏離和……算計。
她要的,不是他的道歉,不是他的承諾,而是傅氏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。
這是在跟他做交易。
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巨大的落差,阮知意尖銳的聲音就打破了病房的寧靜。
“蘇棠!你怎麼能這樣!”
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,眼眶通紅地指責著蘇棠,
“斯年為了你的事都快急瘋了,你怎麼開口閉口都是錢!”
“在你眼裡,是不是隻有利益,沒有半點感情?”
蘇棠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,目光依舊淡淡地落在傅斯年臉上,在等待一個最終的結果。
傅斯年被阮知意的話拉回神,心頭那點莫名的煩躁,瞬間找到了宣泄口。
他以為蘇棠隻是在賭氣,用這種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是了,蘇棠愛他愛到瘋魔,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,這些不過是她爭寵的手段罷了。
傅斯年勾起嘴角仿佛看穿了蘇棠的偽裝,就在這時。
“叩叩——”
病房的門被敲響,隨後被人從外推開。
季北野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,一身黑色的西裝襯得他肩寬腿長,氣勢迫人。
他視線在房內一掃,當看到阮知意指著蘇棠的手時,眼神驟然冷了下去。
那是一種帶著實質性殺氣的目光,讓阮知意心頭一顫,下意識地縮回了手。
季北野走到病床邊,微微俯身,聲音沉穩而恭敬。
“大小姐。”
而後,他直起身,目光轉向傅斯年和阮知意,語氣客氣卻不容置喙。
“大小姐剛醒,需要靜養。”
“兩位,請回吧。”
這逐客令下得毫不委婉。
傅斯年眉頭緊鎖,看著病床上的蘇棠,心裡憋著一口氣,他才是蘇棠的丈夫,這個保鏢有什麼資格趕人?
傅斯年張嘴還想說些什麼,“我……”
“斯年……”
他身旁的阮知意卻突然晃了晃身子,一手扶住額頭,臉色煞白。
“我……我頭好暈……”
傅斯年下意識地扶住她。
他看了看病床上神情冷漠的蘇棠,又看了看懷裡搖搖欲墜的阮知意。
隻糾結了兩秒。
“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他最終還是扶著阮知意,轉身離開了病房。
門被關上的那一刻,隔絕了外麵的一切。
季北野看著蘇棠蒼白的臉色,眼底劃過一抹疼惜。
“大小姐,需要我出手嗎?”
他的聲音壓得很低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。
隻要她點頭,他有無數種方法,讓那對男女付出代價。
蘇棠卻笑了。
剛才還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暈過去的人,此刻眼裡卻閃著狡黠得意的光。
那病態的蒼白,反倒給她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美。
她衝著季北野,俏皮地挑了挑眉。
“急什麼。”
“去,把股份轉讓協議打印一份,立刻拿過來。”
“他以為拿錢就能擺平?”
“這百分之三的股份,夠他肉疼一陣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