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給他,成為傅斯年的小嬸?
蘇棠閉上眼,腦海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傅峋野那張英俊卻疏離的臉,以及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。
這個提議,像深淵裡伸出的手,帶著致命的誘惑。
跳下去,或許能得到新生,也或許會摔得粉身碎骨。
但是她真的要用自己剛剛奪回的自由,去賭一個未知的明天嗎?
蘇棠煩躁地抓起手機,指尖無意識地在屏幕上滑動著。
朋友圈頂端的一個紅色小點,突兀地跳了出來。
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。
最新的一條,是阮知意半小時前發布的。
照片裡,阮知意穿著一身潔白的、綴滿碎鑽的VeraWang高定婚紗,背景是灑滿玫瑰花瓣的私人沙灘,海天一色,美得像一幅畫。
她微微低著頭,臉上帶著羞怯又幸福的笑容,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,正溫柔地為她戴上一枚碩大的鑽戒。
那隻手,蘇棠再熟悉不過。
是傅斯年的。
照片的配文,更是寫得情真意切,我見猶憐。
【有些幸福,注定無法與世人言說。謝謝你,給了我一個隻屬於我們的婚禮。】
蘇棠看著那張精致的婚紗照,忽然就笑了。
笑聲很輕,卻帶著淬了冰的涼意。
婚禮。
她和傅斯年的婚禮,是在民政局潦草結束的。
沒有婚紗,沒有賓客,甚至沒有一束像樣的花。
領完證,傅斯年隻帶她去了一家高級餐廳,吃了一頓沉默的晚餐。
席間,他接了無數個工作電話,自始至終,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。
她當時還傻傻地安慰自己,傅斯年事業為重,不拘小節,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。
現在想來,不過是因為不愛,所以一切都可以敷衍,一切都可以從簡。
而對阮知意,他卻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麵前。
即便不能光明正大,也要偷偷摸摸地給她一個盛大的、隻屬於他們的儀式。
原來如此。
原來,她蘇棠的存在,才是那個“無法與世人言說”的汙點。
手機屏幕的光,映在她臉上,那雙漂亮的眸子裡,最後一絲猶豫和掙紮,徹底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。
夠了。
這場獨角戲,她演夠了。
蘇棠深吸一口氣,不再看那張刺眼的照片,劃開通訊錄,直接撥通了助理的電話。
“立刻,馬上,給我訂一張回國的機票。”
“越快越好。”
既然決定了,就快刀斬亂麻,答應傅峋野之前,徹底結束跟傅斯年的關係。
掛斷電話,她開始飛快地收拾行李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房門被敲響。
江知意探進一個腦袋,看到她這副陣仗,瞬間瞪大了眼。
“棠棠!你乾嘛呢?行李都拿出來了?不是說明天才去大賽組委會報到嗎?”
蘇棠將最後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,拉上拉鏈,動作一氣嗬成。
她站起身,看向自己的好友,語氣平靜得可怕。
“知意,報到的事,你幫我處理一下。”
“我要回國一趟。”
江知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,她幾步衝過來,抓住蘇棠的胳膊,語氣又急又氣。
“回國?你瘋了!”
“‘星辰杯’是你盼了多少年的夢想,你現在回去乾什麼?”
“蘇棠我警告你,你彆是又犯戀愛腦,為了傅斯年那個狗男人……”
“不是為他。”
蘇棠打斷了她的話,眼底是一片沉靜的冷。
“在開始新生活之前,總要把家裡的垃圾,清理乾淨。”
江知意看著她眼裡的決絕,愣住了。
良久,她才鬆開手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好。”
“你去。”
“這邊交給我,你放心。”
“回去,把那對狗男女的臉,給我往死裡扇!”
……
同一時間,M國另一家頂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內。
特助恭敬地站在傅峋野身後,低聲彙報。
“老板,查到了。”
“蘇小姐剛剛訂了三個小時後,返回國內的機票。”
傅峋野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著這座城市的璀璨夜景。
聞言,他緩緩轉過身,鏡片下的眸色深沉難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