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家裡沒有吃的,所以她和姐姐飛羽很小的時候就被家裡人送給人牙子,不求換取什麼,隻為了省下兩份口糧。
她現在已經有些想不起具體的情景了,隻是一直哭,哭著哭著就沒了力氣,被丟進板車上,跟好多小孩子擠在一起。
不知要被運到什麼地方。
現在穩重的飛羽那時候也跟她一樣是個膽小鬼,兩姐妹縮在角落,害怕地發抖。
再然後……噩夢就降臨了。
一夥流匪劫持了這輛裝滿小孩的車。
原本看上去就凶惡的人牙子被更加凶惡的土匪用斧頭砍呀砍。
發出類似於街口屠戶剁肉的“咚咚”巨大響聲,心驚肉跳。
那些愛哭的小孩子們此刻卻不敢發出一丁點兒響聲,生怕惹怒了這群惡鬼。
“這群小崽子怎麼那麼瘦!”有人拎起其中一個小孩子,唾棄道,“這能有幾兩肉。”
“知足吧,起碼能啃啃骨頭。”他的同伴沒好氣道,“這年頭,人命不值錢。”
“還得是你小子有主意。”土匪拿著斧頭把小孩們押成一堆,“雖然有點膈應,但好歹能開開葷。”
飛燕就這樣跟孩子們被押回了山寨,乖巧而安靜。
途中也不是沒有控製不住情緒吵鬨的孩子,隻是馬上就被土匪用斧子劈的七零八落,另外用口袋裝好了。
直到後來,飛燕才知道有個詞叫做‘兩腳羊’,指的就是她們這種‘口感上佳’的小孩子。
而這些被捉起來的小孩子中,以女孩占絕大多數。
那個人牙子是個懂算計的,挑的大多都是五官端正的,估計打算到繁華城市,賣給青樓一類的賺取錢財。
下至四五歲的小童,上至十二三歲的少女都有。
那些土匪將孩子們像牲口一樣圈禁,然後上下打量,挑出那幾個年紀稍大孩子,拖拽著,將她們帶離。
飛燕那時也不懂人間的惡到底有多可怕,隻是看著那些姐姐被人拖拽著腳,指甲卻恨不得嵌入地麵,最後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在地麵,發出撕裂的喊叫。
“不要看……”飛羽捂住飛燕的眼睛,飛燕也緊緊抱住飛羽,兩姐妹不約而同發出輕聲的抽泣。
人圈中此起彼伏的抽泣聲壓過了不遠處那些少女們的慘叫,也蓋住了那些土匪們得意的淫笑。
飛燕感覺自己的淚水都要哭乾了,可是卻什麼用都沒有,隻能眼巴巴看著孩子們一個又一個被拖走。
一隻惡心的大手拉住她小小的手臂,巨力將兩姐妹扯開,她掙紮著,卻無可奈何。
“喲,這兩個丫頭應該是裡麵最標誌的兩個。”瘦高個土匪捏著她的臉上下晃動,
“嘖,就是年紀小了點,八九十歲?”
“長這麼好,吃了可惜啊。”另外一個矮壯土匪押著飛羽,扯著飛羽的手腕,像檢查物品一樣翻看,“但這麼小的丫頭,經不起折騰,兩下就壞了,根本不劃算。”
“要麼用過之後再……”
“去去去,”矮壯土匪一臉嫌棄,“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!”
隨後大手一揮,決定了姐妹倆的生死。
“這麼小的孩子,也沒什麼身段,還是煮了吃吧。”
說罷就要帶離她們。
飛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手中藏了一顆尖銳的小石頭,突起發難,一下紮進土匪的手臂。
她本是個瘦丫頭,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和狠勁兒,小石頭竟然被她紮進了土匪的肉中,痛的土匪大叫一聲。
“”瘦高個土匪罵了句臟話,目光一時被飛羽吸引。
借著這個機會,飛燕一口咬住瘦高個土匪的手臂不鬆口。
“艸!”瘦高個土匪擊打著飛燕的背部,想要讓她吃痛鬆口,卻不料她咬的更緊了。
惡心到熏人的血腥味充斥著她的口腔,飛燕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打得移位,卻還是咬緊牙關。
她知道自己今天活不成了,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。
“”瘦高個土匪看飛燕不肯撒口,“斧頭呢!拿斧頭來把這個小婊子的腦袋給我卸下來!”本來想著收拾一群小丫頭用不著大動乾戈,所以也就沒帶武器。
重新擒住飛羽的矮胖土匪吸取了瘦高土匪的教訓,提防著飛羽一樣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