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親，紅姨，你們看，妹妹在笑誒。”
“噓，渺兒，小聲點，你紅姨剛睡著。”
溫柔悅耳的女聲並不比稚嫩的童聲大，她的腳步也是輕輕的。
光是聽聲音，就能猜測其主人性子溫吞，不爭不搶。
她的外表該是符合男人對於大家閨秀的一切幻想。
舉止嫻雅，蕙心蘭質，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女，不食人間煙火。
可紅鸞知道，她才不是那種片麵的假人。
她也會有少女情竇初開時害羞，也會有初為人母的生疏慌張，也會因為忽然吹來的一陣風亂了頭發。
紅鸞掙紮著想要睜開眼，想要在夢中再度遇見她。
可是……
她睜開眼，朱雀堂暖黃的燭光還是照的屋內那麼冷。
飛燕躲在窗簾後，小腦袋探出來眼珠子滴溜溜轉，縮了縮脖子。
她被紅鸞睡夢中的動作嚇到了。
那樣痛苦地掙紮，眼角滑落的淚水不似作假。
飛燕不敢靠近，就她這小身板，紅堂主隨便誤傷一下她絕對再起不能。
“小家夥，你躲在那裡作甚？”
紅鸞醒來後，掃視一眼就發現了飛燕不走心的躲藏。
“額，我練功又卡殼了，雀兒姑姑說要教訓我一頓，在院子裡搜尋，所以我就躲這兒來了。”
她見紅鸞在睡覺，膽子也大了，做賊似的躲進來，卻被紅鸞突然的夢魘嚇得差點‘嗷’一嗓子人儘皆知。
要不說坐在四象堂堂主位置上的人多少都沾點毛病呢。
老蛤蟆是黑心肝連自己兒子都不顧，老王八裝孫子是一把好手，自家姐姐則是個腦回路清奇的戲精，還看上了姐夫這樣的臥龍鳳雛。
朱雀堂的紅姨則是容易做噩夢。
“喜雀調配的藥浴對增強體質很有幫助，小家夥你可彆把她得罪狠了。”紅鸞起身靠在軟榻上，忽暗忽明的燭光讓飛燕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“了解了解，等我屁股沒那麼疼了我就出去乖乖挨打。”飛燕點頭，表示自己知道分寸。
隻是這話嘛，不著調的，一聽就知道是跟你學的風格。
紅鸞笑了，她笑起來很好看，隻是歲月留下了痕跡，讓她眼中染上了滄桑。
“小家夥，你怎麼跟■■■學的油嘴滑舌，這可不好。”
“啊？”飛燕不解撓頭。
“她一張嘴是為了將仇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，小家夥你又是為了什麼？”紅鸞笑問。
飛燕：“……”
為了逞口舌之快？還是單純的犯賤？
飛燕接著撓頭，感覺自己腦子快長出來了。
“彆撓了，再撓頭都要禿了。”紅鸞笑著揮手，重新躺回軟榻上，
“我房間裡有喜雀調配的安神熏香，你如果不希望一會兒練功的時候打哈欠，還是早些離開為妙。”
“安神？可……”飛燕開口，但卻沒說完。
可睡著了還是會做噩夢啊。
為何還偏偏要沉溺在夢魘之中呢？
她不理解。
或許這就是世人所說‘大人的煩惱’？
紅鸞沒直麵解答飛燕的疑惑，而是問了一個問題，
“小家夥，你的雙生姐姐現在在哪兒？”
“紅姨問小羽嗎？她現在應該回白虎堂了。”飛燕眨眨眼，雖然不知道紅鸞為什麼突然問飛羽的行蹤，但還是老實回答，
“白虎堂事務可多了，公文一摞又一摞，她現在估計在處理公務。”
“嘿嘿，她這下可就沒工夫練功了，上次見麵我比了一下，她現在就高我不到半寸，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趕上她，到時候肯定能比她高……”
提起飛羽，飛燕也少了幾分拘謹，開始喋喋不休。
“這樣啊……”紅鸞躺在軟榻上，閉眼藏起眼底的豔羨，
“那很好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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