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貧道二人不遠千裡前來,懇求東離大尊主一事,還望老居士引見。”玄清溫聲道明來意後,那仆人半信半疑,見他身後的三空懷中抱著一小子,也不敢輕易做主讓他們進去,道:“你們稍等片刻,待我稟告一下二尊主。”
玄清狐疑,難道東離族掌權者是二尊主?不過也不敢多問,隻得笑道:“那便勞煩老居士了。”仆人關上門去了。
片刻後,大門打開,一位身材頎長、魁梧奇偉跨出門來,三空見他眉宇清奇,俊朗不凡,更是與心心念念的女子極為神似,當下一笑,道:“東離二尊主,數隔多年,風采依舊啊。”
此人便是東離族二尊主,曾在十年前的泰山封禪大會上嶄露頭角,以《離陽神訣》名列臨淵四客之首的東離長卿。
此刻,他內斂輕狂,深蘊著一股沉穩。見是曾經的熟人,而且是打敗臨淵四客的熟人,他亦是有些詫異,道:“原是上陽劍癡樓兄,自生死門被滅門後,江湖中隻現聶淵之刀,不聞樓筠堯之名,世傳你已離世,想不到今日竟會在此見著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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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見他懷中橫抱著一名少年,猜測著他或許已隱名埋姓,娶妻生子。
三空道:“我也不過問世事,眼下隻是一介凡夫俗子。”頓了一下,又道:“不過,今日不得已,前來東離族,有一事相求。”
東離長卿聽他隱世而居,隻在心中惋惜,一代人傑如此潦草自己的一生,難免不讓人生出惋惜之情。
又見他旁邊的道士,一語不發,不知他有何事相求,道:“樓兄劍尊天下,可還有難得倒你的事?”
“二尊主說笑了。”三空苦澀一笑,道:“當真是‘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。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’。這天下沒誰能篤信破除一切難事。”低頭瞧了一下薑雲恪,繼續道:“這孩子,身上被人以寒氣封住,這世上隻怕真隻有二尊主的《離陽神訣》可化去了。”
東離長卿道:“以樓兄的能力,破除微末的寒氣不是輕而易舉的嗎?”
三空搖頭直言:“此寒氣至陰至寒,當真是難住我了。若非如此,我今日也不會與二尊主重逢了。”
東離長卿走近三空,果真感到一股奇寒之氣,見薑雲恪麵色蒼白,尤似剛從冰窟中走出一般,抬起手在距離薑雲恪身體一尺處,運起離陽神訣至陽至剛的真氣遊走在他的全身,到丹田處,竟被那股寒氣冰封。
他不禁皺著眉頭,道:“這世上,竟會有這等高人,隻是為什麼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?”又道,“他可是你的孩子?”
三空道:“我一生蹉跎無居,流浪四海,哪裡成家,又哪裡有孩子?隻是這孩子,生來便被遭此一劫,我是不忍心看他飽受折磨,便來貴府求助。”
心中卻是想道:“我那心愛之人便在你東離族,又豈能看上我這窮苦之人,也罷,緣來本似夢,緣去當成空。”
東離長卿恍然,道:“原是如此,在剛才一探之下,這股寒氣,確實能以離陽神訣化去,隻是我現在不能為其破除體內寒氣。”
三空神色一黯,知道東離世家,大尊主隻在治家,武道一途並無有所建樹,東離長卿已是近百年來的神武之才,連他都沒將離陽神訣練至大成,隻怕這天下,想要找到除去薑雲恪身上寒氣之人如大海撈針。他道:“難道這孩子就該受此折磨嗎?”
東離長卿道:“樓兄也不必氣餒,去除這寒氣的法子並非隻有一個,這世間的能人異士不在少數,一定另有他法。”
“偌大的天下,誰又能救這孩子呢?”抱著寒氣溢體的薑雲恪,三空惻然生悲,這孩子可是他一手撫養長大,雖無血緣之親,卻有親人之緣,若真叫他受奇寒折磨,當真不忍。
東離長卿道:“若樓兄放心長卿,大可將這孩子留養在東離族,待有一天,我將神訣練成,定可以陽化陰,救這孩子於水火當中。”
他乃一介人傑,言出必踐,隻是三空還是想陪在薑雲恪身邊,以便寒氣發作能照顧一二方才放下心。
三空婉拒道:“多謝二尊主了,既然這天下有人能留下此種奇寒,就算踏遍千山,我定要保住這孩子的一條性命。”
說罷,向東離長卿辭彆,“事不宜遲,三空就此彆過,他日這孩子能堅持到二尊主練全神訣的時候,定來叨擾。”
“三空,可是樓兄隱居後的名字?”東離長卿問道,三空點頭默許,而後與玄清轉身舉步離去。
東離長卿本想邀二人至府中做客,但二人有要事在身,定然會拒絕,是以不再多此一舉,目視二人遠去後,兀自喟歎一口氣,轉身回府了。
一路南下,來到淩雲寺,耳聞寺中鐘聲雄渾,三空停下腳步,待鐘聲歇止,一眾僧人齊誦:“易筋者,謂人身之筋骨,由胎稟而受之……悉由胎稟如馳則病、筋攣則瘦、筋靡則痿、筋弱則懈、筋縮則亡、筋壯則強、筋舒則長、筋勁則剛、筋和康。”
聽了一遍,眾僧複念,玄清道:“這乃佛家《易筋經》,有洗經伐髓之效,易筋換骨之能,而且淩雲寺乃少林旁支,寺中或有高僧大德,三空老兄,是否進寺詢問一道?”
“姑且一試吧。”三空道,當下二人又攜步往淩雲寺中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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