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小軍他結結巴巴地指著趙衛東那處異狀,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:“衛……衛東哥,你這……這是……”
“彆管這個了!”趙衛東都快瘋了,聲音裡帶著哭腔,“我的右腿!一點感覺都沒有!”
陳小軍這才回過神,他咽了口唾沫,顫顫巍巍地伸出手,對著趙衛東的大腿狠狠擰了一把。
“怎麼樣?有感覺嗎?”
趙衛東臉色煞白,絕望地搖了搖頭:“沒……一點兒都沒有……”
一個念頭,劃破了二人混亂的思緒。
“腎虛……”趙衛東喃喃自語,眼神空洞,“江沐走之前說……說順手把我的腎虛給調理了一下……”
陳小軍也猛地想了起來,下午江沐那雲淡風輕的模樣。
“我的天!他……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?!”陳小軍的聲音裡充滿了駭然。
上鋪的吳有才被吵得實在睡不著,煩躁地探出頭來:“你們兩個又在搞什麼名堂?什麼腎虛不腎虛的?”
這話一出,趙衛東和陳小軍瞬間噤聲。
這種丟人現眼的事,怎麼可能說得出口?
“沒事,沒事……吳點長,我們鬨著玩呢!”
“有病!”吳有才懶得再理會,翻了個身,沒好氣地嘟囔一句,“趕緊睡覺!明天還要出工呢!”
說完,他吹熄了煤油燈,屋裡再次陷入一片黑暗。
黑暗放大了趙衛東心中的恐懼。
“小軍……”他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。
“唉,衛東哥,你彆想那麼多了。”陳小軍也困得不行,打了個哈欠,強行安慰,“說不定就是累著了,睡一覺,明天早上起來就好了。”
明天早上?趙衛東在黑暗中睜大雙眼,他還能有明天嗎?
翌日清晨,天剛蒙蒙亮。
知青點的眾人陸續被出工的哨聲叫醒。
陳小軍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,習慣性地朝下鋪看了一眼,瞬間睡意全無!
隻見趙衛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麵如金紙,嘴唇發白,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。
“衛東哥!你……你沒事吧?”
趙衛東緩緩轉動眼球,目光渙散地聚焦在陳小軍臉上,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:“快……送我去……衛生室……”
話音剛落,他腦袋一歪,徹底暈死過去。
與此同時,趙家大院。
折騰了一夜的趙虎,終於感覺那股深入骨髓的奇癢慢慢退去。
他整個人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,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。
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,披了件破爛褂子,雙眼赤紅,踉踉蹌蹌地衝出院門,朝著不遠處的另一座土坯房走去。
“爹!開門!開門啊!”
他用儘力氣捶打著院門。
“誰啊!大清早的叫魂呢!”院裡傳來一個蒼老而不耐煩的聲音,正是他爹趙老漢。
門被拉開,趙老漢睡眼惺忪地探出頭,當他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時,渾身的瞌睡蟲瞬間跑得一乾二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