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沐卻擺了擺手,“他的病,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,現在毒火已經深入臟腑,再拖下去,神仙難救。”
說著,從藥櫃裡抓出幾味最尋常的清熱解毒的草藥,用一張黃麻紙包好,隨手丟在桌上。
“這病看著嚇人,其實不難治。按時吃藥,忌辛辣發物,半個月就能好。”
趙老漢一聽有救,頓時大喜過望,顫抖著手就要去拿藥包:“謝謝江醫生!謝謝江醫生!這……這藥錢得多少?”
江沐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目光清冷地落在趙虎那隻攥著錢的手上:“藥錢就不用了。我隻要一樣東西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移動。
“把我那五塊錢,還給我。”
此言一出,趙虎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“你……”
“畜生!你還敢瞪眼!”趙老漢猛地回頭,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,“錢呢!拿出來!”
趙虎被打得一個趔趄,嘴角溢出血沫,老實交了出來。
“江醫生,您點點。”
江沐看都未看,直接將錢揣進兜裡,他無視了趙虎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,轉身走向了另一邊的擔架。
擔架上的趙衛東,麵色如土,人事不省。
“他這又是什麼情況?”江沐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。
抬擔架的吳有才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啊!昨晚還好好的,早上就成這樣了。”
江沐伸出兩指,搭在趙衛東的腕脈上。
他收回手,環視了一圈圍觀的知青和村民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:“這是氣虛血虧,心脈失養。這種基因上的毛病,彆說咱們公社,就是送到省城大醫院,也未必有法子根治。”
基因病?
這個詞,對1970年的農民和知青來說,簡直聞所未聞。
眾人看趙衛東的眼神,瞬間充滿了同情和憐憫。
江沐不再多言,又是拈出一根銀針,對著趙衛東的人中穴刺下。
“嗯……”趙衛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,眼皮顫動了幾下,悠悠轉醒。
他眼神迷茫了一瞬,隨即聚焦在江沐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。
“江沐!是你!是你害我!”他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,掙紮著想要坐起。
“他害你什麼了?”李有柱臉色一沉,厲聲喝問。
不等趙衛東開口,江沐已經搶先一步,對著李有柱攤了攤手。
“李隊長,這事兒您得給我評評理。昨天下午,趙衛東同誌捂著肚子來找我,說疼得厲害。我好心給他紮了幾針,調理了一下。誰知道他轉頭就說我把他治壞了,非要我賠他一百塊錢,不然就去公社告我!”
一百塊錢!
人群裡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。
“你胡說!”趙衛東氣得臉都變形了,他指著自己的下身,又羞又怒,“你明明……你明明是……”
他猶豫著對著李有柱嘶吼:“李隊長!你彆信他的!他就是個騙子!你們倆關係好,你當然向著他說話!”
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!
李有柱氣得一拍大腿,指著趙衛東鼻子罵:“放你娘的屁!江沐來咱公社救了多少人,大夥兒眼睛都是雪亮的!你個小兔崽子,自己得了怪病,還想訛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