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_一路西行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二十一章(1 / 2)

張嘯天突然造訪碼頭,隻帶來景飛;見到陸逸塵,兩人閉門而談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幾日不見柴洪亮,景飛得了空,正好興高采烈地找他去了。

“呂祚行說賭場和車行太亂,跟我要了二十多人去幫忙整頓;弟兄們到了那邊,他卻甜言蜜語地拉攏。我和他之間該有個了斷啦。”張嘯天點燃了雪茄,說。

“上次大哥遇刺,他急衝衝地跑去探望,好聽話說了一大堆,原來玩的是笑裡藏刀的伎倆。”陸逸塵沏上茶說,“不管大哥怎麼做,我都站在你這邊。”

“三弟這樣說,我就放心了。我此來沒彆的意思,你幫我物色幾個弟兄,幫裡身手好的都在碼頭了。”

“大哥要多少人,隻管開口就是。”

“十個。關鍵靠得住。”

“這個自不必說。算我一個。”

“你跟我是兄弟,跟他也是兄弟;我和呂祚行誰死,活著的那個都要背負不義的罵名,你彆摻合進來了。我和他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,上次打破他的頭,他沒發作,但彼此都清楚那意味著什麼。兄弟一場,按說不該兵刃相接,可一想到他替日本人賣命做傷害同胞的事,我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;大義滅親也好,替天行道也罷,呂祚行必須死!”

“什麼時候動手?”

“今晚。”

“這麼急?”

“前幾天決定的,這幾天忙,沒來得及跟你說;去時讓弟兄們跟我一樣,袖中藏刀。我約了他今晚梨園聽戲,去的弟兄聽我的暗語行事。”

“依他的性格,會帶很多人去。”

“我和他去樓上的雅座,他的手下不會跟著的。”

“我懂了,找個身手特彆敏捷的放你身邊,一擊斃他命。”

“我有了最佳人選。”

“誰?”

“景飛,或和他一起來我這兒的李少強。”

“他們身手如何?很厲害?”

“景飛出手幫過我,我知道他的手段;李少強有回跟景飛鬨著玩,我看他爆發力極強,真打起來,不在景飛之下。我不明白這樣的高手,景騰為什麼要掃地出門?”

“我也納悶。我給柴洪亮安排的是閒差,但他有事沒事老盯著上來下去的貨,有時還打開看看;不懂他什麼意思,難道是景騰故意安插在我們地盤的?什麼目的呢?”

“應該是對事不對人。景飛救過我,他想對我下毒手,有的是機會。”

“再觀察觀察。大哥也要留心。”

“先把眼下的事情辦了吧。如果我回不來了,你替我給去的弟兄安家費,再帶上紫嫣和你大嫂遠走高飛吧。”

“我了解大哥,不會做沒把握的事;我們的實力比較呂祚行有過之而無不及,何不拉上全部弟兄跟呂祚行乾一架呢?”

“人啊,都逃不過一個‘命’字,如果閻王讓我今晚死,不會讓我活到明早。”張嘯天吸了口雪茄,“還是那句話,這是我和呂祚行之間的恩怨,不必拖累其他弟兄。”

“呂祚行不會這麼想,大哥不在了,我,紫嫣,大嫂,他都不會放過。”

“這也是我不讓你去的原因。我們都死了,女人怎麼辦?”張嘯天拍著陸逸塵的手說,“放心吧,大哥做事有分寸。”

張嘯天和陸逸塵商量對策時,呂祚行躺在自家的搖椅上閉目沉思;搖椅忽上忽下的吱吱聲不大,卻清晰地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。好像他的思緒,絲毫不因未卜的前景亂了方寸:張嘯天突然約聽戲不是平白無故的,在戲園能不能將其做掉?上次在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十個人竟然奈他不得,這次又該如何布局?上次的失敗,日本人已非常惱怒,再動手,一定要有萬全之策;能不能請張嘯天到金陵路的私宅來個關門打狗?在自己的地盤動手,總比戲園子裡方便……

若蘭坐在黃包車裡,氣鼓鼓的,不停地用木棍敲打黃包車的車把,發出猶如擊打木魚的咚咚聲;車夫以為小姑娘是有心,其實她是心裡亂作一團,無意識做出的。黃包車停在了“大富豪”的門前,若蘭下車自顧自地往裡走。車夫叫住了她:“姑娘,沒給錢呢。”

“沒錢。”若蘭說完又走。

車夫小跑幾步攔下她,說:“沒錢你坐什麼車?忙了半天,我不是白拉你了?”

“這麼大個子,跑跑能累死?姑奶奶真沒帶錢,穿的衣服都是彆人的。”若蘭不耐煩地說,“下次給你補上。”

車夫是個較真的人,遇到不給錢的,麵紅耳赤地嚷嚷開了。紫嫣出來交待門童一些事,看見了,過來問清緣由,替若蘭付了車費,向車夫道了歉。

“大美女,噘嘴不漂亮嘍。”紫嫣拉著若蘭朝裡走,“誰又惹你了?”

“還能有誰,張嘯天。”若蘭一副不高興的模樣。

紫嫣笑著說:“大老板惹你?我不信。”

若蘭大聲說:“不是他還有誰?他和呂祚行是結拜兄弟,呂祚行在外麵欺男霸女他都不管?憑什麼做人家老大?這算什麼人?”紫嫣糊塗了,怎麼又扯到呂祚行了?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責怪張嘯天沒管胡作非為的呂祚行,那是呂祚行的錯,怎麼怪罪到張嘯天的頭上了?若蘭接著說:“還有那個景飛,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,真是個廢物!”

“呃,我被你弄得暈暈乎乎了!你到底說他們中的哪一個不好?”紫嫣哭笑不得地問。

若蘭歎了口氣,認真地看著紫嫣答:“我說了半天,你沒聽明白?真笨!呂祚行早上去景家提親了,多可笑!”

“啊!”紫嫣始料未及地呆住了。

“張嘯天呢?”

“去碼頭了。”

“景飛呢?”

“一起去了。”

“我在這兒等他們。你先給我弄點吃的,我餓壞了。”

紫嫣笑了笑,說:“二老板派人來轉告大老板,今晚去他金陵路的宅子聽戲,說兄弟倆好久沒一塊兒喝酒了,要不醉不歸。你讓大老板見到他勸兩句唄。”

“我也去,看他們耍什麼陰謀詭計?”

“男人的事,你去乾嗎?”

“就去!”若蘭不容商議地說。

呂祚行改會麵的地點在其私宅,張嘯天沒有想到;如果呂祚行準備的是鴻門宴,那他無疑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。呂祚行在金陵路的私宅安排了多少打手?自己帶多少人去?帶誰?李彩蝶住在那兒,不必讓不知道的景飛去。若蘭胡攪蠻纏地要去,誰有空保護她?帶若蘭去有個好處——給呂祚行造成錯覺——帶女人去,不是尋釁滋事的。如果殺不了呂祚行,念在申公鶴救過他們,呂祚行也不會對若蘭怎麼樣。想到這兒,張嘯天不禁感歎時光如梭!他和呂祚行剛到淞滬立足時,認識了同樣處在創業初期的申公鶴;一次他和呂祚行被仇家打傷,申公鶴夫婦冒著巨大的危險藏他們在家裡,端吃捧喝地侍候了一個多月,讓他們度過了那個難關。那時的若蘭還小,隻有四五歲的樣子。這仿佛是昨天發生的事,卻真真切切地過去了十幾年!十幾年裡,為了同樣出人頭地的理想,他們一起出生入死,得到了各自想要的,如今也要短兵相接了。

歲月如戈,改變了太多的東西!

開始動蕩的國內外局勢和人們的緊張心理影響了那年淞滬的冬天,使人感覺它不是特彆的寒冷。

身披風衣的張嘯天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在兩個手下的中間。經過深思熟慮,他最終從陸逸塵精挑細選的十個大漢中隻挑了兩個一同前往,並告訴他們,如果遭遇不測,可以先走,不用管他。李少強也跟著來了。當張嘯天開門見山地告訴他所麵臨的險境,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;在他心裡,和團長私交甚厚的張嘯天比日本人的走狗呂祚行仗義得多。如果張嘯天死了,呂祚行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助紂為虐;如果呂祚行死了,日本人則少了顆為非作歹的棋子。

張嘯天最終沒有同意若蘭的要求,而是讓景飛送她回家;因為讓一個女子置身於危險的環境,終究是不負責任的。拗不過張嘯天,若蘭沒法,隻好纏著景飛帶她去;她想做的事,一定要做成。景飛不想跟她胡鬨,又放心不下李少強,隻好順水推舟地答應;他不會想到,等待他的,除了有令他難堪的呂祚行,還有他放不下的李彩蝶。

李少強告知了去的地址,所以景飛並不急躁,和若蘭若無其事地逛著,玩著;當若蘭告訴他早上家裡發生的事,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了他的心頭。

十個壯漢,張嘯天退回了八個;陸逸塵問清了原因,思想鬥爭了好久,帶上了短時間內集結到的全部弟兄趕往了呂祚行的私宅。

呂祚行坐在椅子上,端起茶杯,揭去蓋子,撥了撥漂浮的茶葉,淺嘗了一口,翹起二郎腿,靜候張嘯天的到來。雷贇在東廂房不安地走著,左右為難——呂祚行交待他除掉張嘯天,他拿不定主意;當年張嘯天帶他入幫,後因生意做大,張將他派給了呂祚行幫忙……他還是很感激“老頭子”張嘯天的。和雷贇想法相同的還有魏青鬆,還有同來的、埋伏在幾間屋子裡的幾十個弟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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