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鎣華街格外的熱鬨,天外的遊客在此表演,或揮毫潑墨,或舞劍弄棒,或彈琴唱歌。
一簇簇燈光通明,琳琅滿目的商品擺滿了街頭巷尾。
偶爾有風鈴清脆的聲音響起,孩子的嬉戲聲與商販的吆喝聲響成一片。
應星走在街上,來來往往的人,各色各樣的臉,他仔細地看著,直到暈了眼,也沒找到大師兄。
好多人——
大師兄該怎麼找到他,他又該怎麼找到大師兄。
而且…大師兄還會偽裝,更難找到。
就在應星發愣時,一隻手輕碰了他的肩,應星回眸,被突然放大的紅色麵具嚇了一跳,呼吸一滯,後仰間被人拉住。
來人身穿紅色的戲服,頭戴珠冠,體型修長,比應星矮一點,火紅的發絲飛揚。
“嚇到了嗎?”
“這是戲劇中的變臉,是很久之前,人為了生存把自己的臉部勾畫出不同的形態,以嚇跑入侵的野獸。”
“抹臉、吹臉、扯臉——還有運氣變臉,像這樣。”
戲子笑著,用袖子蓋住臉,唰的一下拿下,紅色又變成了藍色。
“大師兄。”,應星聽得熟悉的聲音,回過神,也不管人如潮湧,抱住了延年。
“我一直想見你一麵,一直,就算沒有答案。”
“我不在意,我隻想你,懷炎師父都好好的…陪在我的身邊。”,應星話語顫抖。
“我拿下了「百冶」,以後彆走了,好嗎?”
「好。」
“好。”,延年輕輕地應了一聲,伸手摸著應星蓬鬆的發絲。
得到承諾,應星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,看著那一頭火紅的發絲,眼神閃了一下,應該是用特殊的術法遮掩了白發。
他一直在詢問懷炎關於大師兄的狀況,自然了如指掌。
應星緩緩地摘下延年的麵具,露出青年原本的樣貌,火紅的眼眸,眼角一粒淚痣,自有一股張揚的美。
“大師兄…我們是家人,和懷炎師父一起,對嗎?”
“當然,永遠的家人,以後不管應星去了哪,都會思念你,等你。”,延年微微一笑,拿過麵具,想掛在頭上,卻被來往的人一擠,手一滑,麵具掉了下去。
就在延年條件反射地去接時,一隻修長的手已牢牢地將其接住。
延年抬眸,是一名狐族少年,和馭呆、馭衰有幾分相似,白發藍眸。
“給,麵具,這裡人很多,要小心一點,保護好自己。”,少年聲音格外溫柔,將麵具遞給延年。
“麵具掉了的話,戲便演不下去。”
“謝謝,你是…”,延年猶豫出聲。
“我叫馭雲,是——”,少年話還未說完,後麵忽然響起馭呆與馭衰嚷嚷的聲音。
“大哥,你在哪?”
“我們還沒講完大師兄的事呢?說好幫忙,讓我們能見大師兄一麵的!”
“抱歉,先行一步,舉手之勞而已,不必介懷。”
“我隻是個過客。”,少年的笑容,如晨曦初照,溫暖而明媚,轉眼消失在人群之中。
可延年卻莫名覺得有點虛浮,將麵具掛在頭上,或許是自己也戴多了麵具,對情感開始敏銳。
躲在應星的身後,兩個咋咋呼呼的小狐人飛奔而過,和應星不一樣,他們是完全沒長個兒,並且還是「學子」的身份,估計還要十幾年才能到工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