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憑他…讓你如此狼狽,不中用。”
“刃,聽見了嗎?”
“不給。”,鏡流睨著刃,習慣性的先罵了一句延年,乾脆利落地給出回複——拒絕。
“不僅不給…刃,你還需向我償還,傷了我弟弟的代價!”
鏡流的紅眸沉了下去,宛如血月。
她若不在仙舟,鏡年的傷是自不量力。
她若在仙舟,定將那人碎屍萬段。
【崩鐵戰鬥狂:哈哈,打起來,打起來,爽,這個版本戰鬥cg好多——】
【開拓者愛睡懶覺:這畫麵給我一種真實發生的感覺,好強的衝擊力。】
鏡流一動未動,手中沒有一柄劍,但是腳下的磚已在頃刻間“簌簌”化成齏粉。
塵埃被釘死在空中,牆上盞盞燈熄滅。
延年知道…鏡流即將出劍。
他很想讓鏡流將利劍刺進刃的胸口,確保精準地摧毀那根枯木簪。
但是再多點話,反而會引起鏡流的懷疑。
退一萬步,假使成了,鏡流就會替他背鍋,承接刃的怒火。
做人做事,有始有終。
他是瘋了,但不代表他泯滅良知,是個徹底的暴徒。
男子漢,一人做事一人當。
況且…鏡流已是待罪之身,在她的目的達到之前,不宜大動乾戈,對方暗處有銀狼,神出鬼沒是一個問題。
在鏡流出劍時,延年兩指夾住劍鋒,刃本已做出禦敵的姿勢,見到這種情況眉頭一皺。
“有姐姐這份心便足夠了,但是我們家的家訓是——自己討回所受的委屈。”
延年放下手,閃爍幽芒的眼神陰翳,渾身透著煞氣,旁邊默默爬起來的寒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,給自己加了一件棉襖,抵禦鬼氣。
熟悉的氣息讓丹恒一個飛跳遠離了延年。
“前輩,你離那麼遠乾什麼?”,彥卿納悶地看著丹恒。
“有陰影。”,丹恒呼吸加重,低頭望著霧氣繚繞,漆黑的鎖鏈仿佛要蔓延至深淵,隱約回蕩著詭異的哭聲,讓人心底發怵。
可怕,可怕…他是一點都不想待在十王司。
也不想待在這樣的時閻身邊。
愛與恐懼並存。
“還不算太愚蠢。”,鏡流沒有詫異,在她心中,鏡年本該如此。
“刃,鏡流的魔陰身很重,需要朱雀翎鎮壓,於私不給,這是原因一。”
“君黎早已死去,理應安眠,這是原因二。”
“你…本可以在他臨終前見他一麵,但你卻沒回去,一直到他死去。”
“咎由自取,妄想回頭,不過一場空,這是…原因三。”
延年緊緊地盯著刃。
“一場空?”
“希望就在眼前,你說的都是廢話。”
“餘墨現在在我這,十王的律法管不了我,也管不了他。”,刃語調漠然,眸色一冷,唇角溢出一聲冷笑。
說一堆有什麼用,不給就搶。
“你們畢竟幫了仙舟一次,以景元和我的關係,我該給你一分薄麵,刃。”
“純劍術比試,你若贏了,朱雀翎便給你。”
“但你若輸了——”,延年語氣頓了一下,“離開仙舟。”
“比試中的任何意外,一概不負責。”
“帝弓司命在上見證,你敢不敢接?”
這樣的問答,第二次出現在刃的生命中。
第一次是應星,同樣的那一句“你敢不敢接?”,讓少年心頭難受,想說的話卡在喉嚨,隻能生疼地咽下去,最後隻化為簡短的兩字。
“我…接。”
同樣的回答,刃沒有猶豫。
“那便來吧…刃。”
延年轉身,“姐,你不用去,不是有事和丹恒說嗎?”
“不必。”
“小弟弟,你在這等景元,等他到,就說——老地方見,就差你一個。”,鏡流擺手,對彥卿留下一句話,頷首示意丹恒跟上,擅自定下地點。
這讓延年內心一沉,突發一計避開景元,鏡流非要拉他回來。
延年嘴角一撇,被鏡流看在眼底。
“放心,以景元的性子一定會及時趕到,觀賞你的全過程。”
那他還是來遲一點吧。
“姐…不用擔心,即使沒有…”,延年猶豫了一下,正想開口,被鏡流打斷。
“隻要握起劍,便隻有贏下去。”
“用它達成你的目的。”
鏡流垂下眼簾,說實話,她的魔陰身靠朱雀翎早已不行,給刃也無妨,她知道延年有自己的目的。
她不問,也無需過問。
“癡心的人總想回頭,但我們從不回頭。”
真是奇怪…因為他的插手,原本雲上五驍——鏡流與刃的比試,反倒成了他與刃。
不知不覺,他的篇篇故事已與他們連接。
他不是雲上五驍,卻以獨特的身份存在。
比武場。
半空裡不知從何處卷來的花瓣,早已失了顏色,被灰塵裹挾,一圈圈盤旋,如同灰色的雪。
延年與刃隔著三丈遠,風一緊,滿天飛花掠過劍脊,被鋒芒斬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