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宵構建一個新的係統,雖沒有後麵時代仙舟的先進,但也能用。
考慮到這幾日很忙,延年寫了封信給妙公,推遲些時日再去取劍。
延年怕工匠們搞不明白實際操作,親自去了一趟,手把手地教了一遍。
工室內,火舌舔著鐵砧,爐膛內,鬆炭劈啪作響,延年卷起衣袖,纖長卻有力的手臂浮現緊繃的肌理。
鐵錘起落,火星四濺。
匠人們認真地看著,發出驚歎。
窗前,來查看進度的嵐倚著木欞,靜靜地看著裡麵的延年,由於太熱,火光在他的麵具上跳動,汗珠滾過鎖骨,沒入衣領,留下一道線。
那熟稔的姿態,讓嵐的嘴角不自覺彎了彎。
嵐悄悄地讓士兵送水過來,自己留了一會便離去。
直到晚上,他不放心地回來查看,怕雲累著自己——雖然,雲神秘而未知。
找了一圈,工室內隻有匠人們在工作,嵐問了幾人,在長廊下看見了延年。
庭院極靜,柳絮被夜風托起,像雪一樣,灑在瓦間。
延年背倚著柱子坐下,麵具放在一邊。月色冷舊,照得幾道舊疤像乾涸的河床,但是卻比一開始淡了許多。
絮雪落在睫毛上,一段很特彆的腔調從唇間溢出。
聲音不高,卻帶著沙澀的尾音,曲調哀而不怨,柔裡藏鋒,轉音處又忽地一頓,仿佛唱到心上某處舊傷,連呼吸都跟著漏了半拍。
“一群傻瓜…”,不知想到了誰,延年低語,語氣罕見地出現波動。
嵐站了許久,他從未聽過這首曲子。
比起在他麵前清冷的模樣,此刻的雲才像一個人,有著哀愁,有著無人知曉的往事。
嵐覺得這樣就很好,他不喜歡雲滿是仇恨的眼神,空洞而虛無。
延年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嵐,止住了歌唱,聲音冷漠,“有什麼事?”
“隻是來看看你…累不累。”
“我帶了飯,吃點吧。”,嵐走到旁邊,將飯放下,自覺地拉開一米距離坐下。
“工匠們說你一天都沒喝水,沒吃飯…這是他們讓我帶給你的,一份心意…”
嵐撒著謊,以雲對他莫名的仇恨,知道是自己做的,肯定說不吃,隻能換一種思路。
果然,延年一聽是工匠們帶的,麵色緩和,端起了飯碗,刨著飯。
他在雲心中的地位,竟然連工匠都沒比過,嵐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沒事沒事,還有機會,其中一定有誤會。
嵐安慰自己,眼下情況緊急,等平息後,再好好地聊聊,靠著非凡的毅力,他一定能稍微打開雲的心房。
除了木筷觸碰碗的聲音,有些過於安靜,嵐手指搭在膝蓋上,無意識地收緊,側過一點身,試探著找話題。
“雲大哥…你以前在哪學的鍛造,樣子真有力,老師是哪位星球的大師?”,嵐崇拜地開口。
延年手一頓,眼神一黯,“老師是…”
從那之後,他沒有再回去看過懷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