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鐵礦的消息告訴了議會，議會也很快派出使者去了哈泌國。但因為消息的真假，以及鐵礦的成色和開采難度都還說不準。所以安和伯的消息費就沒申請下來。
“安和伯，你知道附近哪有硝石礦嗎？”我自己挖點用用，我可以給你谘詢費。
“附近的硝石都產自高昌和焉耆呀。”安和伯不假思索地回答，果然是老地勘了。
“就沒有近一點的地方嗎？我不需要很多，很小的礦都行。”
“很小的礦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那硫磺呢？”
“硫磺玉瓶山上不就有很多嗎？”
“玉瓶山上那些都被山匪采光了。”
“采光了？前不久我剛從玉瓶山經過，沒見到人采硫磺啊？”
“采光了當然就見不到人采了嘛。”
“你說的是礦嗎？”
“溫泉邊上的那些……算礦嗎？”
再細問我才知道這玉瓶山上還有很多硫磺礦，隻是都被埋在了石土下麵，零碎區域安和伯也記不清，但玉瓶山的主峰峰頂肯定有很多。
“但凡有硫磺礦的地方，多有瘴氣，你可得小心呐。”安和伯好心提醒。
“瘴氣？很危險嗎？”
“當然啦，如果容易開采，我自己乾嘛不去挖？反正龜茲那邊的硫磺礦基本上是十個人進去隻能出來五個。”
“死一半！”
這麼狠嗎？難怪硫磺那麼貴。
現在氣溫大概十幾度，每升高一百米降零點六度，玉瓶山山頂的積雪卻已經化完，那它肯定不到三千米。但現在又沒纜車樓梯，從這一直爬到頂估計至少兩三天，算上回來時間六天。如果礦層特彆淺可以直接挖的話，跑一趟七天，按每人能背一百五十斤硫磺算，那就是四萬五千錢！
我沒多猶豫，去玻璃廠拿了些鏡片，找裁縫店縫了十個麵具，再用濕布封住裝了碳粉的竹管作為呼吸口……反複調試幾次，終於得到了十個勉強能呼吸的防毒麵具。最後我以寒食節快到了要祭祖為由，和學生們請完假便回了高老莊。
莊裡人一聽說七天能賺四萬，什麼山匪瘴氣，豺狼虎豹都不管了。加上老烏我們一行十一人，跋山涉水就奔著玉瓶山山頂去了。
我們的運氣也是真的好，第一次登山卻沒走多少回頭路，經過兩天半的努力，我們終於來到了山頂。但展現在我們眼前的卻不是高清版的藍天白雲，而是一層淡淡的霧霾。
“這和溫泉那邊的氣味差不多，上麵肯定有硫磺。”大方戴著麵具就要上。
“雞呢？先把雞扔過去看看。”張恭謹慎地攔住了他。
“還是我帶進去吧。”老烏自告奮勇，拎著籠子就爬了上去。
過了十幾分鐘老烏才爬回來，手裡的雞卻已經奄奄一息。
“這上麵是一個大坑啊，中間還有個湖，湖邊有不少硫磺塊呢，隻是毒氣也應該很重。”老烏看著手裡的雞，有些惋惜地說道。
“上麵的瘴氣這麼厲害，馬文賽你這麵罩確定能管用嗎？”
“那我自己先上去看看吧。”我被問的心裡也沒底，隻能硬著頭皮上了。
當我帶著麵具爬到火山口往下一看，我操，居然有一百多米深。底下確實能看到黃色的硫磺，但這也不好弄上來啊。慢慢地扒著岩壁往下走，從開始的有點悶，越走越喘。等我下到坑底時，整個人都不好了，我第一次發現人的呼吸和心跳聲居然可以這麼大。這裡仿佛就是一片死亡禁地，而我是唯一的活物。
“文賽，你過來看，這麼一大塊。”不知道是回聲還是我的幻覺，我聽見老烏的聲音在我腦子裡來回的響。
我不敢多停留，穿過霧霾來到老烏身邊，用鎬頭也挖了兩塊放進了背簍。
“噗！”
一道白霧突然從我腳邊地縫裡噴了出來。
我操！這火山不會正好要爆發了吧？我和老烏趕緊往回跑，越跑越喘、越跑越喘，等爬到了崖頂，我實在忍不住了，將防護罩掀開了一角。咳咳……這一口毒氣嗆得我直接從山上滾了下來，幸好下麵有人接著。
“怎麼樣？管用嗎？”等我緩了一會兒，眾人問道。
“管用，但管不了太久。”我的嗓子還是難受。
“文賽，我看裡麵又沒動靜了，咱還用跑嗎？”老烏也下來了。
“彆跑了，它要是真的今天爆發，我們幾個凡人靠腿肯定是跑不了的。”
接著其他幾個人也進去試了試，時間上基本隻夠帶出來一點硫磺，還很累。我們又試了試把呼吸口弄的鬆一點，結果那毒氣不僅嗆嗓子還辣眼睛。最後我們隻能把腰帶纏在一起做成吊筐，在崖頂輪崗，由老烏在下麵挖礦，這才好不容易弄出來三四百斤。
不得不說，這硫磺礦真不是人能采的。
我們回去的路上還碰到了玉瓶寨的人，他們或許是被卯二姐調教得老實了，逼問出我們硫磺的來曆，就放我們走了。我也沒告訴他們山頂的危險，隻要是腦子正常的人，到那吸兩口肯定就知道回頭了。
這一趟雖然沒掙多少，但也說不上白跑。我們一合計硫磺還是先留著吧，以後說不定還得做火藥。
回城以後我先去了長生醫館，想給身上的擦傷抹點藥。結果周全告訴我柳長生跑福陵城的城隍廟應聘土地公去了……
又過了幾天，勘探隊和去哈泌國談判的使者都回來了。北麵的沙漠底下確實有鐵礦，而哈泌國也非常爽快地就答應了聯合開發。租金不要，開采出的鐵礦石五五分。但他們有一個附加條件，就是開采鐵礦最好彆讓西突厥發現，如果最後沒隱瞞住，那黑石城得說是自己偷挖的。
使者大概也弄明白了怎麼回事，那哈泌國的人力物力都很缺，對於他們來說，在沙漠裡開采鐵礦難度很大。最主要的還是西突厥每年都要向他們的附庸小國征收鐵器，如果讓西突厥知道哈泌國有鐵礦，那隻會征收的更多。所以他們就一直沒敢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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