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斯國的國力雖然比哈泌國強，但鐵基本都用來做武器盔甲了。也就是黑石城正好有煤礦，所以鐵鎬鐵鍬還多一點。煤場的礦工們直接就去了一半，可那鐵礦石可比煤炭硬多了，根本挖不動。而那裡離水源又遠，挑過去的水隻夠人喝，也不可能用火燒澆冷水的方法挖掘。
最後他們便又找到我，希望我能做點火藥開礦。我思來想去也沒答應，而是和老烏一起去了玉瓶寨，分享了一下我的“火藥不擴散”原則。
“你自己的賺錢機會不要，反而讓給我們？”胡貝有點不相信。
“我剛剛說的很清楚了，火藥術隻要傳播開來，那以後打仗就會死很多人。這不是錢的問題。當然如果你也有點良心的話，那就把火藥賣的便宜一點。”我說話時一直用轉著眼睛找卯二姐，但見到她隻是遠遠地站在外圍，看來她並沒有顯露自己的身份。
“良心我們當然也有，但我們做火藥的原料也確實不多了。你得告訴我們那山頂的硫磺怎麼采才行。”
“那個我也沒辦法，上次你們也看到了，我們十個人隻背了那麼一點。那都是老神仙一個人上去采的，凡人根本進不去。但我知道龜茲和西突厥產硫磺，你們去原產地買應該能便宜不少。”
經過一番交涉，玉瓶寨答應了炸礦的事。但第一次交易他們沒有收錢，而是要回了之前死在黑石城的那些突厥兵的製式盔甲。我總覺著這批武裝悍匪早晚還得搞出個大新聞。
采礦、煉鐵、煉鋼這一套流程都需要時間，鐵軌的用鐵量太大還是得緩緩。蒸汽車的轉彎係統也沒頭緒，想來想去隻能多搞點外設來應付國王了，蒸汽抽水、蒸汽磨麵、蒸汽舂米、蒸汽紡織……
“你之前說的那個美洲橡膠，真的能解決漏氣的問題嗎？”老烏手機玩膩了也開始無聊。
“不知道，我也沒具體用過。你是要去美洲嗎？”我連忙追問。
“那個陰陽老祖遲遲不來，我也沒事乾了，倒可以去看看。你說的那個橡膠是在上麵這塊？還是下麵這塊？”老烏指著手機壁紙上的地球問我。
“橡膠長在熱帶，應該是下麵吧……但問題是我不認識橡膠樹啊。也不知道那邊的原住民認不認識。哎，你們神仙管美洲這塊地方叫什麼？”
“北俱蘆洲。”
“北俱蘆洲？可它也不在北麵呐？”
“四大部洲那是很早以前的說法了，隨著時過境遷，有些地方大海變陸地，有些地方陸地又變大海，位置早就亂了，隻是各洲土地上生活的人們還延續了他們祖先的叫法。”
“哦，原來如此。不過美洲也不光有橡膠，你要是找不到，那裡還有土豆、玉米、辣椒。你帶些回來，倒是可以嘗嘗鮮。”說著我進屋找紙給老烏畫圖。
“那邊的人可能不認銅錢，你得給我十萬錢，我去換點金子。”老烏朝我伸手。
“金子……倒確實是硬通貨。但那邊現在應該很落後，你帶上幾把匕首肯定比金子值錢。”
我連忙出門買了四把普通匕首，隻花了六千。老烏將手機留下，揣上匕首就走了。
如果按老烏的說法，那東勝神州多半就是澳大利亞了。可我之前看過一個關於澳大利亞的視頻，上麵說那裡的動物都很奇怪，隻有像什麼考拉、袋鼠、鴨嘴獸之類的。而獅子、老虎、猴子這些常見動物那裡卻都沒有。所以花果山上的猴子其實是考拉？
老烏走後學院開始研究怎麼將石磨、舂米杵和紡紗機等傳統機器連接到蒸汽機上，但結果並不令人滿意。抽水、磨麵、舂米這種不講究精度的活還能做。但紡紗、織布是真不行，粗細鬆緊都沒法控製，還老斷線，甚至能把布都扯爛。
我還發現最近城裡好多人都從外地買了織機，木匠接的也多是織機的活。看來黑石城是真的打算轉型了。估計是因為轉型成本太大，大家都折騰不起了，所以才選了除了金子、糧食以外，最為穩妥的硬通貨布匹作為產品。
說到布匹作為硬通貨，那它是真的硬，這裡隨便一件衣服都得幾百塊，普通的羊皮棉襖得兩千，而絲綢製品動不動就能上萬。我那件羽絨服如果沒燒的話，賣個十萬都沒問題。
你彆說，看著往日那些投機取巧的商販皺著眉擺弄織機，似乎他們的麵相都變得淳樸起來。我突然意識到中國古代一直重農抑商，這裡麵是不是還有改善民風的因素？
“我說我個子高，織機也要做的高一點。你看，現在還是矮了吧。”高個男人對著木匠抱怨。
“如果按你的身高做，那你老婆用起來就費力了。男人總歸還是要做大事的，你不會打算以後就一直織布吧？”木匠也有熟練的銷售技巧。
我看木匠身後除了這種架式的織機，還有一種固定在腰上的，但大大小小都不統一。這私人定製看似令人滿意，但對於生產效率卻是個阻礙啊。
我趕緊回去寫了個議案《關於黑石城從商業城轉型工業城初期的標準化製定》。趁著現在好多作坊沒開起來，先把機器的型製都定死了。這樣以後工匠們隻要埋頭生產標準零件就好了，不管是織機、風箱還是磨盤之類的東西壞了，都可以快速更換零件。甚至包括運輸包裝的標準化，與固定車輛適配，之後裝載清點都方便。
果然，議案到了議會上很快就通過了。
起初我以為自己穿越過來的最大財富是科技知識，但這都一年過去了，蒸汽機還是很難作為通用動力。而之前被我忽略的各種生產製度，它們其實才是真正立竿見影的好東西。除了標準化以外，還有工作細分。但這個需要實地考察工作流程後才能做。一旦實現流水線化生產，那原本大多數沒有專業技能的人隻需經過簡單的職業培訓，便可以加入生產。
嗯，日子似乎馬上就要好起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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