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瓶寨不是有聖火嗎？我們可以去自證清白啊！”兄弟倆一齊喊道。
“沒用的，這事追根溯源還是因為突厥內部人心不齊，派係林立所致。如今協定已成，你倆對於突厥人來說，就是獵場上一隻掛著“可汗彩頭”的兔子。他們根本不關心是不是你們殺了上一任可汗，隻想著早點把你們殺了，然後便可當上可汗。”劉善因冷靜地給我們分析局勢。
精細鬼和伶俐蟲聽完也是傻了，原以為這倒黴事躲幾天能躲過去，現在賞金居然還加碼了。
“也不能這麼說吧。如果能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肆葉護可汗的死因，那突厥人應該也不會視而不見吧？”我提出了一種可能。
“證據？現在人都埋了還能上哪找證據？總不能去挖可汗的陵墓吧？”精細鬼兩手一攤，覺著沒希望。
“你們當初見肆葉護可汗的時候，有發現什麼異常嗎？”蘇定方偷偷摸摸喝完了桌上的所有酒，這才加入對話。
“我們也是第一次進突厥王宮，哪知道平時是什麼樣？反正看起來都挺正常的，我們與可汗剛見麵，還沒說兩句話，可汗不知道是頭疼還是聽到了什麼，突然就開始捂著耳朵痛苦大叫，沒一會就死了。”精細鬼回憶著說出了他們那天的見聞。
“那他身上可有腐爛的跡象？”
“腐爛……應該沒有。當時天挺熱的，他穿的不多，我沒見著有腐爛的地方。阿弟，你見到了嗎？”
伶俐蟲想了想也搖頭。
“為什麼問腐爛啊？”我好奇問道。
“之前那個卯二姐不是說假使團的鬼魂都招不回來嘛。肆葉護可汗因為死的蹊蹺，突厥薩滿也試過招魂，結果也沒招回來。我又聽調查假使團案的兄弟說，假使團的人死時身上都有腐爛。我懷疑這兩樁案子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乾的，所以才有此問。”
假使團案的真相依然沒有查出來，一百多人死的莫名其妙。而且當時因為人剛死便發現多處腐爛，被處月部懷疑成瘟疫，屍體很快就燒掉了。不管是不是一個人乾的，看起來這兩樁案子都要石沉大海了。
至於精細鬼和伶俐蟲的行蹤，目前有兩個擔心，一個是玉瓶寨出叛徒，另一個就是陰陽教。總歸應該是瞞不了多久。而殺害可汗這麼大的事，即便精細鬼和伶俐蟲跑了，隻要突厥人找過來，高老莊也還是有可能受到牽連。所以全莊子的人都希望唐國能給我們提供點庇護。
劉善因和蘇定方商量了一下，覺著駐軍肯定是不可能，但或許可以給我們申請一個名分。比如在我家門口掛一個“西域唐人招待所”之類的牌子。隻要突厥人沒在高老莊抓到精細鬼和伶俐蟲，再看到我們有唐國官府的背景，應該就不會隨便抓人拷打了。
全莊子人千恩萬謝，重新擺酒設宴。飯桌上蘇定方又說起了一件路上遇到的趣事。唐國有個老縣令，沉迷道術，他去年給自己卜了一卦，卦象顯示自己三年後就要死了。他曾聽說西域萬壽山上有個五莊觀，那裡能得長生。於是在沒得到官府允許的情況下，一路偷渡到了萬壽山。結果在山上尋了一個月，並沒有找到五莊觀。最後聽說寶象國的國師是五莊觀裡出來的，他非要問出五莊觀在哪，所以就一直賴在了寶象國的皇宮裡。直到蘇定方一行人回來時碰巧路過，才把他強行帶了回來。
“那老頭牙都快掉光了，昏聵成那個樣子，劉少卿居然還相信他是真的縣令。我敢打賭，他那魚符不是偷的，就是撿的。”蘇定方的臉已經紅透了。
“那他人呢？”我順嘴問道。
“前天一個不留神，又讓他給跑了。估計得客死他鄉了。”
“那老人言行雖然荒唐，但從口音打扮來看，很明顯常年混跡官場。而且如此年邁仍未致仕，說明家中非富即貴。馬先知，那位老人前天在此地逃走，如果聽說了你會長生術的謠言，說不定會來尋你。到時你儘管好生招待，保管吃不了虧。”劉善因也說出了他的看法。
接著兩人又對我們的新酒給出了“高度”的評價，最後甚至是邊吐邊誇。
第二天，蘇定方把那位荒唐縣令的魚符留給了我，使團便急忙忙地回國了。高老莊的人也立即就要把精細鬼和伶俐蟲趕走，但最後還是被我強留了下來。誰讓這倆人確實有本事呢。再說了，莊子裡藏兩個人或許有難度，但藏一隻老鼠和一隻蛤蟆，他突厥人怎麼可能找得到？
“馬文賽，從今天起，你就是我們的親兄弟！”精細鬼和伶俐蟲被我感動到了。
而我不顧眾人反對留下他們，也不是完全出於功利。現在院子裡住的我們幾個，遭遇都差不多，同是天涯淪落人，難免有些同病相憐。
為了抵禦未來可能的敵人，我們都自覺地加快了造槍的進程。這時玉瓶寨傳來消息，卯二姐居然又把黑十三抓回來了。原來上次卯二姐為了保險起見，便派了兩隻小鬼一直跟著黑十三和銀海。而黑十三帶走了銀海之後，也沒有直接爽利地交給延維。因為延維在他的徒弟們身上都種下了類似“緊箍咒”一樣的東西，所以黑十三打算拿銀海來換自由。最後卯二姐趕到，不僅把交易攪和了，還因為和延維的戰鬥震塌了黑十三藏銀海的山洞，把銀海本就殘缺的身體砸了個稀爛，魂自然也找不見了。
這……銀海沒了，那我不是更危險了？就在我天天提心吊膽之時，那個求長生的縣令果然找上了門。
“你就是馬先知？”老頭一見到我就疑惑地盯著我看了半天，看得我渾身發毛。
“是我，你就是袁大正袁縣令吧，我聽唐國使團的劉少卿說起過你。山下傳言我會長生術，那都是謠言。你這麼大年紀，還是早點回家吧？我可以幫你聯係烏斯國的商隊。”
“不！不是謠言，常人的命理最多隻能推算至百年。而你的命理卻能推算至一千四百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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