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通!”
老實和尚魁梧的身軀轟然跪倒,隨即重重向前撲倒在地。
那顆光溜溜的腦袋歪在一旁,眼睛瞪得溜圓,空洞地望著房梁,脖頸處的傷口如同裂開的石榴,汩汩地冒著血泡,迅速在身下洇開一片暗紅。
血腥氣瞬間彌漫開來,濃烈得令人作嘔。
這一刻,他真的老老實實!
陸九淵彎下身子,拿衣服沾了沾鮮血,然後臉色迅速變白,回身躺在床上。
給雪兒使了一個眼色,上官雪兒立即驚聲叫道:“來人呐,有刺客!”
不到半個時辰,劍聖陸九淵遇刺,身受重傷,出手的乃是老實和尚這一消息,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四方。
“陸九淵遇刺!重傷嘔血!”
“老實和尚死了!屍首分離!”
“劍聖重傷?真的假的?”
“老實和尚不老實,他用磁鐵劍破了劍聖的閻王帖!”
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京城沉寂的水麵下激起層層暗湧,又迅速被更深的暗流吞沒。
表麵波瀾不驚,但各方勢力,尤其是那些潛伏在陰影中的眼睛,瞬間變得異常活躍。
宮九的秘密據點內,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悶罐子。
宮九赤著上身,精壯的肌肉上布滿縱橫交錯的鞭痕,新舊疊加,皮開肉綻,鮮血淋漓。
他手中緊握著一條的皮鞭,每一次揮下都帶起沉悶的破空聲,狠狠抽打在自己的胸膛上!
“啪!”
“呃啊!”
伴隨著一聲壓抑扭曲的痛吼,他身體劇烈地顫抖,額角青筋暴跳,汗水混著血水滾落。
然而,他臉上的表情卻並非痛苦,而是一種近乎迷醉的沉浸,眼中燃燒著病態的火焰。
“沙曼…沙曼…你在哪兒…你跑哪兒去了?
我火氣好大啊…沙曼!”
他一邊瘋狂地鞭撻自己,一邊嘶啞地呼喚著一個名字,聲音裡充滿了扭曲的欲望。
一個黑衣人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,垂首肅立,對眼前這駭人一幕視若無睹。
“說!”宮九喘息著停下動作,胸膛劇烈起伏,鞭痕處血肉模糊。
“回稟公子,”黑衣人聲音平淡無波,
“聽濤閣內外封鎖嚴密,探子無法靠近。
但據外圍觀察及宮內線報交叉印證,陸九淵遇刺後,聽濤閣曾緊急秘密召入三名禦醫,藥材消耗陡增,且有專人處理大量染血布帛。”
“其管家李忠,今日出入東廠三次,神色凝重。
另,皇帝午後召見了馮寶,密談半個時辰,馮寶離開時,調走屠方、殷羨、丁敖等三人駐守聽濤閣,皇帝身邊,僅留魏子雲隨侍。”
宮九布滿血絲的眼中,癲狂之色稍斂,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殺意。
“染血布帛…緊急召醫…李忠頻繁出入東廠…皇帝調走護衛守護聽濤閣…哈哈哈…好!好得很!”
他猛地將皮鞭扔在地上,濺起幾點血珠,臉上露出一個近乎猙獰的笑容。
“老頭子那邊呢?
“王爺處暫無異常調動。
但…晉燕九府通往京畿的幾處要隘,今日均加強了盤查,尤其是對攜帶大宗物品的車隊,查得極嚴。”
“加強盤查?”宮九嗤笑一聲,眼中寒光更盛,“看來咱們陛下,是鐵了心要把我按死在京城,不讓我回去孝敬老爹了!”
他走到牆邊,拿起一塊綢緞,毫不在意地擦拭著胸膛上混合的汗水和血水,動作粗暴,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體。
“五十萬大軍…哼,老頭子這把刀,磨得再利,不敢出鞘也是廢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