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讓哀家……哀家以後可怎麼活啊!”
她一邊哭,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陸九淵的神色,見他依舊平靜,心中更是氣苦,猛地從軟榻上站起,作勢就要往旁邊的柱子撞去!
“哀家不活了!親弟弟沒了,這結義的兄弟也如此狠心,哀家活著還有什麼意思!”
左右的宮女太監嚇得魂飛魄散,連忙衝上前死死拉住。
“太後娘娘息怒啊!”
“太後娘娘保重鳳體啊!”
一片混亂中,太後掙紮著,哭喊著:“你們放開我!讓我死了乾淨!
讓我去下麵陪我那兩個苦命的弟弟!”
陸九淵就站在那裡,靜靜地看著太後表演這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,直到太後哭得有些脫力時,他才緩緩開口:
“姐姐。”
這一聲“姐姐”,讓太後的哭喊聲猛地一滯。
陸九淵看著她:“我殺他們,非為私怨,乃因國法。
聖旨已下,他們公然抗旨,咆哮天使,形同謀逆。
此風若長,國將不國。我身為國戚,更與姐姐有結義之情,於公於私,都不能坐視陛下威嚴受損,姐姐清譽蒙塵。”
“他們今日敢抗旨,明日就敢做出更悖逆之事。到那時,牽連更大,傷的更是姐姐與陛下的心。
長痛不如短痛,我今日出手,看似絕情,實則是為了保全姐姐,保全張家最後的體麵。”
“說人話!在我麵前拽什麼文?”
“他倆作惡多端,人又蠢,做人棋子,壞你我感情,該死!”
太後被他這句直白的話噎得一哽,哭聲都頓住了。
她抬起紅腫的眼,難以置信地看著陸九淵:“你……你殺了人,還如此理直氣壯?”
“正因為他們蠢,才死得其所。”陸九淵語氣平淡,隻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:
“被人當槍使,用來離間你我姐弟,試探我的底線,攪亂朝局。
他們此刻不死,晚上也會死,他倆不死,幕後之人如何肯罷休?
今日他們敢縱奴強搶民女,抗旨不遵,明日就敢做出更無法無天、足以牽連整個張氏一族的事。
姐姐,你護得住一時,護得住一世?你活著能護,你死了,又有誰護他?”
他往前踏了一步,目光銳利如劍,直刺太後心底:
“還是說,姐姐寧願看著張家被這兩個蠢貨拖著一起萬劫不複,也要護著他們兩個蠢貨?”
太後被他問得啞口無言,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她何嘗不知自己兩個弟弟是什麼貨色?隻是血脈親情讓她一次次心軟、縱容。
如今被陸九淵毫不留情地撕開這層遮羞布,血淋淋的現實擺在麵前,讓她渾身發冷。
陸九淵看著她煞白的臉色,語氣稍緩,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:
“我殺了他們,是斬斷伸向張家的黑手,也是掐滅可能燒向陛下、燒向姐姐你的火苗。
這惡名,我擔了。這因果,我接了。”
“姐姐若因此恨我,怪我,我無話可說。
但若有人想借此興風作浪,無論是誰,我的劍,一樣不認得他。”
太後呆呆的看著陸九淵:“那我還得謝謝你嘍?”
“不用客氣!這是我應該做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