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假如期而至,嚴麗麗最終說服裴牧野,同意她去支教的事。
支教機構阮兮派人查過,沒有什麼問題,名氣也比較大,之前的支教團隊裡還出過明星人物。
阮兮想可能嚴麗麗是對的,裴牧野隻是在吃醋。
買了幾大袋支教可能用得上的東西,阮兮開車去了京大,她到時,裴牧野和嚴麗麗已經等在校門口。
“阮兮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?好快的速度,車都開上了。”嚴麗麗見她從車上下來,驚歎道。
阮兮打開後備廂,然後回答嚴麗麗:“成年後第一時間就考了,給你買了些東西,過來看看有沒有用得上的。”
她是根據網上推薦買的,不確定嚴麗麗是不是都用得上。
這段時間事情很多,她又接連受傷,已經很久沒來看過嚴麗麗,所以東西就買得有些多。
“天呐,你是把超市都搬來了嗎?”嚴麗麗站在車尾,看著一後備廂的東西,咽了咽口水。
不是饞,而是被嚇到。
阮兮唇角微彎,“我沒參與過支教活動,不太清楚具體需要帶什麼東西所以都買了一點,如果你用不上,可以帶過去,看看那邊的學生是否需要。”
支教的地方大多貧瘠,經濟落後,她買的都是吃的用的,當地肯定用得上。
嚴麗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,“這花了你很多錢吧?”
京城的物價她已經有深切感受,更何況看購物袋嚴麗麗就知道那家超市的昂貴性。
寢室有個本地女孩子,零食從來隻在這家超市買,她之前看過小票,那些吃的貴得要死。
而現在阮兮後備廂的東西全是來自那家超市,可想而知要花多少錢。
嚴麗麗心疼得要死,結果卻見阮兮隻是極其隨意的擺擺手,“沒花多少,你趕緊先看看有沒有什麼是你用得上的。”
嚴麗麗想到之前阮兮請他們吃大酒店吃飯時也是這樣雲淡風輕,還有之前她出車禍住的也是vip病房,好幾次在華大門口遇到她,她也都是從豪車上下來。
嚴麗麗此前一直以為阮兮不受阮家待見,所以生活肯定過得很艱難。
這會兒她似乎有些反應過來,再不受待見也是豪門千金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就算阮氏垮了,她的資產應該也比普通老百姓多得多。
阮兮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在想什麼,臉上的表情實在過於豐富,“發什麼愣?趕緊選。”
裴牧野抿唇忍笑,他一眼便看出嚴麗麗在想什麼,又不動聲色看了眼阮兮,這學期他已經聽過太多關於她的傳說,不得不承認,阮兮實在太低調。
之前鬨得沸沸揚揚的新聞曝出來的隻是她冰山一角,單這幾年她在華大參與的項目就不計其數,所有她主導參與的競賽無一不是金牌,各大權威期刊上的論文發布量更是驚人。
且不說她是否有什麼專利版權在手,隻是獎學金和競賽獎金就是筆不菲的數字,她此刻的雲淡風輕是真的。
阮兮趁著嚴麗麗挑選期間,出聲叮囑:“那邊是熱帶氣候,蚊蟲會很多,相關的藥品和防護品你都帶著。我看了下那邊的氣溫,二十多度,不熱但紫外線很強,防曬一定要做好,彆回來就變成挖煤的了。”
嚴麗麗噗嗤笑出聲,連連點頭,“好,我都帶著。”
阮兮也打開另一個袋子給她挑,“防曬衣我買了6件,要是那邊水源不方便,你也可以換著穿,一個半月6件夠了吧?”
不等嚴麗麗回複,阮兮繼續道:“也不知道那邊有不有蛇,我給你買了三雙馬丁靴,你也帶過去,有備無患。”
“這次裴牧野沒在你身邊,我買了些防身的,這些走托運都可以帶過去,你晚上自己研究一下怎麼用,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心之心不可無。”
嚴麗麗慢慢被阮兮擠開,然後默默站在一旁聽阮兮一樣一樣介紹買來的東西,心裡一陣感動,也不知道她哪輩子做了好事,才讓她這輩子成為阮兮的朋友,得她如此照顧。
“那邊沒有過年的習俗,但你還是要回駟城過年的吧?”阮兮突然回頭問嚴麗麗。
嚴麗麗下意識點頭,“除夕前2天就回。”
阮兮了然,“你隨行的同學和隊長的聯係方式都裴牧野留一份,給我也留一份。”
嚴麗麗拿出手機將早就發給裴牧野的聯係方式又合並轉發給阮兮,“其中一個也是駟城來的,到時我跟她一起回去,你放心吧。”
阮兮撇了眼裴牧野,問嚴麗麗:“男的女的?”
嚴麗麗回瞪她一眼,一看阮兮就是故意的,“女同學!”
阮兮抿笑點頭,“車子進不了京大,先把東西送到宿舍去,然後我們去吃飯。”
其餘兩人自然同意,最終也沒有挑剩下什麼,三人各自提兩大袋往學校去。
翌日。
阮兮和裴牧野目送嚴麗麗走近安檢口後才離開機場。
回程路上,阮兮見他臉色一般,出聲安慰:“她熱愛教育,又心懷善心,出去走走挺好。”
裴牧野扭頭看向窗外,良久後開口:“我隻是怕她不習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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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麗麗這人愛嘗試新鮮事物,但她又很膽小,怕蛇怕蟲,結果她這一去就是一個半月,他要兼職掙明年的學費所以不可能跟著去。
當初極力阻止,就是因為支教地方太過偏遠,萬一發生危險,他都沒辦法立即出現在她身邊,裴牧野怎麼想都覺得不安。
阮兮將調查資料遞給裴牧野,“這家支教機構沒有問題,行事也比較正規,明朗教授當初也是通過這家機構去納城做的支教。”
裴牧野沒想到阮兮早就查過,結果資料仔細看了兩遍,而後問:“有那邊負責接待的人的相關資料嗎?”
他之前查過,可隻有基礎信息,裴牧野知道,阮兮肯定可以查到私下的。
阮兮微愣兩秒後道:“最遲明晚給你。”
她隻想過查看機構正不正規,具體到個人的背景,她確實沒想過要查。
在她的認知裡,個人從來構不成威脅,所以自然就沒在她的考慮範圍。
現在經裴牧野這麼一提醒,阮兮覺得確實應該查一查。
鐘亦的動作很快,京城這邊一同前去的所有人身份一晚上便調查得一清二楚,現在隻剩納城那邊負責人的信息。
結果阮兮還沒等到鐘亦的回複卻先等來了裴牧野的電話。
電話接通,她還沒張開口,裴牧野便道:“麗麗可能出事了。”
阮兮看了眼腕表時間,昨天下午嚴麗麗給她報過平安,現在是上午11點。
“你慢慢講,發生了什麼?”阮兮安撫道。
裴牧野:“我早上給她打視頻的時候她說昨天下午過去後負責人沒讓她們休息,直接拉著她們就去鍛煉體能,今天上午還要繼續,我剛剛給她打了三通電話,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態。”
阮兮:“早上幾點聯係的?為什麼覺得她會出事?”
她一邊問一邊已經給鐘亦發消息,讓他趕緊準備人,但她不想把這種恐慌傳遞給裴牧野。
裴牧野:“早上8點,我叮囑過麗麗一定要把手機帶身上,她不會不聽我的話。而且他們是去支教,為什麼剛下飛機就拉著人鍛煉體能,這很奇怪。我剛剛也打了其他同學的電話,都沒人接。十分鐘前我以參與支教的名義打過總部的客服電話,特意問了下有沒有這樣的安排,總部給我的回複是不會安排。”
所以一下飛機就消耗她們的體能,這樣的目的到底為何,裴牧野越想越不想安,這時候他隻能求助阮兮。
阮兮已經想到這點,就算鍛煉體能也不至於下飛機後就開始,這太著急了。
“你繼續給嚴麗麗打電話,我十分鐘後聯係你。”
掛斷電話,阮兮直接給鐘亦去了電話,“我要飛納城,給我準備十個人。”
鐘亦:“那邊是邊境地帶,我跟你去。”
阮兮:“不用,你好好陪靜姐。”
這時電話那頭換成了梁靜的聲音,“兮兮,我現在每天兩點一線,讓鐘亦跟你去。如果實在不放心,找兩個人跟著我就行。”
阮兮不糾結,“行,那就不用帶那麼多人,另外再挑五個就行。”
接著她又給嚴麗麗打了電話,確實無人接聽,其他幾個同學的甚至還有兩個關機提示。
沒再耽誤時間,她又給裴牧野打了通電話,學校和機場是兩個方向,阮兮直接讓他去機場彙合。
江堯這會兒已經出門,按照他所說,江政東那邊暫時回收手,所以他要趁這段時間快速清理徐楊冉三家勢力,接下來一段時間早出晚歸的情況會比較多。
關鍵時期,阮兮不打算增加他的負擔,給他發了條消息後背著背包出了門。
下午六點,一行人落地納城。
去約定好的店鋪買好所需工具後,鐘亦租了兩輛越野,一行人抹黑前往支教山村方向。
一路上裴牧野都在給嚴麗麗打電話,此刻卻已經是關機狀態。
這時,關於這邊負責人的調查資料也發到了鐘亦手機上,他在開車,直接把手機遞給了阮兮。
三兩下掃完資料,阮兮眉頭緊鎖,“開快點兒。”
裴牧野心下更慌,“是不是負責人有問題?”
阮兮直言:“還不清楚。”
傳來的照片裡,當初被通緝的人販子和這次負責接待的人有六成像,不知道是本人整容還是親屬關係,無論是哪一種,情況都不太好。
裴牧野覺得有些不妙,阮兮肯定知道什麼,“不用瞞著我,我都可以接受。”
阮兮搖頭,“現在確實不清楚具體情況,我的人已經在支教的地方等,去了當麵問比較好。”
她不喜歡事情還沒確定的時候就製造恐慌,萬一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這麼糟糕呢。
三小時後,車子終於抵達支教鄉村。
村主任已經等在村口,他旁邊還站著兩名西裝革履的男人,正是上次去秦朗家送起訴函的兩人。
見阮兮和鐘亦下車,男人迎上前快速報告自己查到的事,“這次負責接待支教團隊的是這個村的村長,叫葛輝,早上他帶著支教團隊進了山,至今無音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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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兮擰眉,“葛輝和你發過來的葛明是什麼關係?”
男人恭敬道:“親兄弟,葛輝是弟弟。”
這時,村主任迎上前,態度十分討巧,對著鐘亦道:“老總好,我是葛家村的村主任,鄙姓李,木子李。”
鐘亦沒理。
阮兮淺淺頷首,“李主任,支教團隊失去聯係多久了?可有報警?”
李主任眼裡閃過一絲意外,轉而對阮兮賠著笑道:“我是下午來送被褥的時候才知道葛輝帶著支教老師爬山去了。我們這邊地處偏遠,深山老林信號不好,下午又下過一場雨,聯係不上也屬正常,不過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在回來路上。”
阮兮盯著眼前看似憨厚實的老人問道:“支教老師千裡迢迢趕過來,不讓他們好好休息,連續兩天帶著人爬山是什麼道理?”
說完,她側頭看向旁邊西裝男人,“可有報警?”
男人俯身低語:“報警沒用,一是沒有達到立案時間,二是當地警察和葛輝很熟,他們打包票說人一定會回來,讓我們彆找麻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