縱橫交錯,布滿了整個後背。
像是嬌嫩的月季花上長滿了猙獰的荊棘。
將軍府送這麼一個殘次品來,是何用意,為了羞辱他?
這倒是有趣了。
沈鶴鳴來了趣味,他慢條斯理地點燃了燭台,舉到麵前。
跳躍的火光下,那張因窒息而憋出細小紅點、淚痕斑駁的臉,赫然是一張絕美的容顏。
饒是見慣了美人的沈鶴鳴也不由得有一些見色起意。
“來人!傳府醫!”
五院的燭火都亮了起來,寂靜的夜裡一陣喧鬨。
老祖宗和王妃等都以為是沈鶴鳴舊疾發作身體不適,深夜趕來後又被亂發脾氣的少年揮揮手攆走。
婆媳二人站在院中,麵麵相覷,不明所以。
府醫戰戰兢兢地為琳琅檢查了喉嚨,看到她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卻不敢多問。
他又瞥見床榻上散亂的衣衫和女子滿身的傷痕,頓時腦補了一出活色生香又無比激烈的場景,於是含蓄地開了幾副安神湯藥,低聲囑咐:“這位姑娘初通人事,還需節製。”
等眾人都散了,沈鶴鳴坐到琳琅的床邊。
這女人最好彆蠢到來質問自己為何要下殺手。
沈鶴鳴伸出手,一把將琳琅連人帶被地摟進了懷裡,細致地看著這張小臉。
琳琅的身體瞬間僵硬,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。她靠在他清冽鬆木香的胸前,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,徹底搞不懂他究竟想做什麼。
沈鶴鳴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尾,和那張布滿淚痕卻更顯勾魂奪魄的臉,聲音不自覺地放軟了許多。
“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”
恐懼還未散去,但琳琅知道,這是她唯一的機會。
她強壓下顫抖,聲音沙啞,帶著哭腔:“沒有了,多謝公子關心。”
那雙狐狸眼濕漉漉地望著男人,唇色紅得像血,看得沈鶴鳴隻想把人再欺負得狠一些。
一番折騰,那身粉色紗衣早已散亂。
儘管傷痕遍布,但未被波及的肌膚卻光潤如玉,在燭光下泛著暖光。
沈鶴鳴看得口乾舌燥。
呼吸間,女人身上有一股子暖香鑽進了他的鼻子。
少年俊美的麵容近在咫尺,琳琅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。
但她很快清醒過來。
她不能沉淪在這個男人身邊,那樣會死得比上一世還快。
春宵一刻值千金,她若是真的什麼都不做,豈不是白白被掐了一回?
他既然因她的傷痕而停手,那便證明他對自己產生了好奇。她要將這好奇,變成自己的籌碼!
纖長的手指悄悄從被子裡探出,如靈蛇般貼上男人堅實的胸膛,指尖輕輕一劃,引得男人猛地一顫。
沈鶴鳴倒抽一口涼氣,咬牙切齒地按下她作亂的小手,卻對上她那雙笑得彎彎的狐狸眼。
“妖精!”
他低吼一聲,翻身將人死死壓在身下。
第二日,王府長公子深夜叫府醫的事就傳回了大小姐的耳朵。
瓊玉一夜未眠,天剛亮就守在王府後門,從相熟的倒夜香小廝那裡買來了這個“好消息”。
她腦中儘是琳琅被打得氣若遊絲、奄奄一息的畫麵,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。
“想必經過這一遭,姑爺日後在新婚之夜,定會更加憐惜小姐。”瓊玉一邊為大小姐捶著肩,一邊諂媚地邀功。
大小姐描摹精細的眉毛猛地一豎,厲聲嗬斥:“姑爺的事,也輪得到你來編排?”
“掌嘴!”
不等瓊玉反應,一個響亮的耳光已狠狠扇在她臉上,直接將她扇翻在地!
半邊臉瞬間麻木,耳朵嗡嗡作響。
看著大小姐眼神裡毫不掩飾的狠厲,瓊玉渾身一顫,不敢再求饒,隻能抬起手,一下下地往自己臉上扇。
“停下。”
“記住你自己的身份。”大小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,“在這裡跪一個時辰,然後滾去跟你娘學怎麼管家。”
瓊玉跪在冰涼的地磚上,臉頰火辣辣地疼,嘴角嘗到了一絲腥甜。
她不敢抬頭看大小姐,隻能從眼角的餘光裡瞥見那雙繡著金線的鞋尖,在自己麵前不耐煩地踱著步。
一個時辰,怎麼這麼長?
她記得,以前看琳琅罰跪的時候,時間好像過得快多了。
等她終於被允許站起來時,腿已經麻得沒了知覺,一頭栽倒在地,又惹來大小姐一聲厭惡的冷哼。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
瓊玉娘聞訊趕來,看到女兒的慘狀,心疼得直掉淚,扶著她就要去找藥膏。
“娘,我沒事。”瓊玉推開她的手,強撐著站起來,腫著半邊臉,吐字都不太清晰,“大小姐讓我去學管家,我得趕緊去。”
“我的傻女兒啊!”瓊玉娘急得跺腳,“管家是那麼好學的嗎?你看看那些賬本,跟天書似的,府裡的管事哪個不是人精,你怎麼學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