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之差,相隔千年。
是他嗎,但他卻什麼都記不得。
要說不是他,可連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傲慢都一模一樣。
謝金盞頓時覺得自己像個攀登者突然失去錨點,在不停往下墜,什麼執念都變得虛無縹緲。
她有些混沌地拿起手機,打開搜索引擎,搜索“人會有轉生嗎?”
一連蹦出來好幾個廣告頁麵,閃爍的字體讓她理智漸漸回籠。
她不由得對著屏幕自嘲一聲,太可笑了,自己這是在乾什麼。
如果真的是段臨淵,那他憑什麼一切都忘了,而自己卻要背負著仇恨的枷鎖一千年。
種種過往,豈能這麼輕易一筆帶過?
——
車內。
段策淵回到車裡,把頭倚靠在後座的頭枕上,略微煩躁地呼出一口濁氣,臉上的慍色久久未退。
耳邊還回蕩著剛才的話。
在他的記憶裡,根本就不認識那位“謝老師”,也從來沒有打過交道,為何對方的話語裡總是充滿敵意?
最近他確實覺得好像有很多重要的東西被遺忘掉,但怎麼都想不起來。
想著想著,腦海裡就浮現出一道身影,一個身著喜服的女人的身影。
那是困擾他好一陣的夢。
是關於古代的夢,在夢裡有刀光劍影,有龍椅華服。
還有一縷找不到源頭、淡淡又清洌的玉蘭花香。
而剛才那個女人的身影,竟和夢裡的身影完美重疊......
霎時間,心臟開始劇烈抽痛起來,痛到無法呼吸。
段策淵手捂著心口,五官快要扭曲在一起,臉色迅速發白,額前冒出細細冷汗。
特助王青陽坐在副駕,被他嚇得神色慌亂:“段總!你沒事吧?怎麼了?”
段策淵艱難地搖搖頭。
王青陽又問:“段總,要不要現在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?”
“不用。”
這種感覺最近越發頻繁,他卻莫名認為這不是醫生來就能解決的事。
加上集團新圈下的那塊地,本來已經觀望好幾年才終於拿下,誰知道一鉤子挖下去,還挖出一個驚天大墓。
段策淵隻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感受都歸結於——太焦慮。
他重新睜開眼,恢複到以往的清明銳利。
“王助,明天把國內所有公開的,關於北慶南耀的文獻整理出來給我,越詳細越好。”
“好的段總。”
“還有,”他頓了頓,“把剛才那個的女的也查一查。”
段策淵把車窗降下來,初冬的風冰涼刺骨,冷風灌進車內,激起清醒,不適感才減弱不少。
此時,天邊陰沉,雨水裹著雪花洋洋灑灑飄下來。
他不喜歡雨夾雪,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隻是覺得這樣的天氣好悲愴、好蒼涼。
恍然間,適才的場景又控製不住冒出來。
他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,為什麼在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睛時,自己會有愧疚自責的感覺,他們明明沒有任何交集。
心臟又猛地一抽,像是被一雙大手攥緊,便快速回複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