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金盞以為自己死過一次後,心就如一潭死水般不會再起波瀾。
可看到這張讓她恨到銘諸肺腑的臉,沉寂千年的心還是被攪動得一片渾濁,無數複雜的情愫交織纏繞。
“久聞大名,謝老師。”
男人沉斂穩重的嗓音傳進謝金盞耳裡,他連聲音都很像。
“段總......還記得我?”謝金盞的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敵意和試探。
段策淵臉上的禮貌性笑容一怔。
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出隻是一句客套話,他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問。
謝金盞的眼神灼灼,好像非要得到一個答案。
段策淵乾笑兩聲,隻好說:“在省博物館有看到過您的作品。”
他不想理會這個看起來神經大條的女人,回避掉她灼熱且奇怪的眼神。對領導道:
“那這樣,今天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,後續轉移開發權的事我會專門找人來對接,今天先到這裡。”
“好好好,段總慢走。”領導擠著笑臉把人送出門外。
段策淵前腳剛離開,謝金盞後腳就追了上去。
“段臨淵?段臨淵——”
她追著男人的身影,樓梯間回蕩著“噠噠”的腳步聲和喊聲。
但男人的步伐沒有一秒的停頓,繼續大步流星地走著,身後跟著的助理時不時回頭看兩眼。
謝金盞眼見對方的越走越遠,一著急喊了聲:“站住!”
段策淵才倏地停下,一轉頭,眉目間滿是不悅。
“這位小姐,我記得剛才你領導給過你麵子了。”
“你......”
謝金盞追上去,剛想說些什麼,話到嘴邊又堵住了。
她有太多疑問,想問他究竟是不是段臨淵,是不是沒死,還是說他也有長生嗎?還記不記得一切?
她不知道該從何開口。
男人漠然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眼,充滿高傲和不屑,“攀高枝的人我見多了,還沒見過像你這麼蠢得毫不掩飾的。”
謝金盞先是愣了幾秒,心中所有躁動頓時煙消雲散,腦回路在轉了八百個來回之後,才不可置信地“嗬”了一聲。
“你有病吧?誰要攀你了?”
她以前好歹是一國公主,什麼禦貢豪奢沒見過啊。
便脫口而出:“像你這麼自戀到極致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,對你可沒這個想法。”
“那最好,彆浪費我時間。”
段策淵不給她回擊的機會,剛想轉身就走。
謝金盞一把扯住他的大衣,神情忽而變得嚴肅:“段臨淵,你當真全忘了?”
不知為何,段策淵撞上她琥珀色瞳孔那一瞬,心臟猛地一陣刺痛,又一閃而過。
他眉頭擰得更緊,甩開對方的手,冷冷道:
“我不認識你。”
謝金盞還想追上去,卻被段策淵身邊的助理給攔下,“謝老師留步,還有,我家老板姓段,名策淵。”
助理故意加重了“策淵”兩個字,生怕她又叫錯似的。
直到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駛出現場老遠,謝金盞依舊僵直在原地。
嘴裡不停重複呢喃著兩個名字。
“臨淵,策淵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