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——嗬嗬…”
門關刹那,金海緊繃的身體轟然癱軟,爛泥般陷進硬板床。破風箱似的喘息在死寂中撕扯。冷汗如瀑,瞬間浸透粗布床單,冰冷粘膩。
劫後餘生的虛脫與巨大的恐懼後怕,如同冰潮,反複衝刷著他脆弱的神經。
“操!賊老天!玩死老子?!”無聲的咆哮在心底淬毒般炸開,“彆人穿越龍傲天,老子穿成武大郎!潘金蓮!西門慶!我日……”
罵聲戛然而止。光罵沒用!
潘金蓮隻是被貪婪暫時蒙蔽!她不是蠢貨!一旦冷靜,或明日去馬記一問,謊言立破!那時……等待他的,恐非一碗毒藥那般“溫和”了!
時間!他隻有這點可憐的時間!潘金蓮的“重熬”最多拖到明日!明日,即是死期!
“冷靜…金海…動腦子…快動腦子!”指甲深掐掌心,劇痛逼他思考。然而,在絕對的力量與殺意麵前,所有算計都顯得蒼白可笑。
窗外,鉛雲低垂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屋內,油燈如豆,光影鬼魅般搖曳。濃烈的藥味、木頭腐朽的黴味、角落夜壺的尿臊氣……混合成令人作嘔的絕望氣息,將他死死囚禁。
他甚至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:喝下那毒藥…死了…是不是就能回去?
可萬一…回不去呢?
恐懼與絕望,在緩慢流逝的時間中,無聲地淩遲著他。
嗡!
胸前那枚暗灰色玉牌,毫無征兆地一震!牌麵粗劣獸形刻痕深處,倏地閃過三道幽暗、灰敗的光暈!轉瞬即逝。
金手指!?
金海頓時大喜,人家穿越都有金手指,果不其然,我也有金手指!
金海滿心歡喜,迫不及待的地向玉牌仔細觀察。
緊接著,幾行扭曲、暗灰色的字跡,如同被無形的刻刀緩緩鐫刻浮現:
「規誡:」
「言出違心,身削一寸。」
字跡冰冷,清晰無比地烙印進金海腦海。
“言出違心…說謊?身削一寸…身高…降一寸?!”金海大腦艱難運轉,“一寸…三指寬?!”
剛剛湧起的狂喜,被荒謬的巨浪拍得粉碎!
金手指?!彆人是毀天滅地的功法、富可敵國的係統!輪到他頂著武大郎這“偉岸”之軀(不足五尺,約1.35米),盼來的竟是“說謊就變矮”的詛咒?!
再削一寸?!那還剩多少?!直接從“三寸丁”跌進“侏儒”深淵?!
“玩兒我?!賊老天!還有這破牌子!”金海內心在癲狂咆哮,“彆人金手指開掛超神!我這金手指是嫌我死得不夠快、不夠慘是吧?!這他媽…好玩嗎?!”
金海憤怒!委屈!不乾!恍如一場惡夢,欲哭無淚,不知道何去何從。
今後的路應該怎麼走,未來!還會發生什麼情況?金海疲憊的身軀愈加疼痛,大腦裡滿滿當當,亂亂騰騰。竟然睡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