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熟悉的、讓人渾身發沉的怠惰感順著指尖往上爬，讓他連握緊拳頭都覺得費勁。
“你這家夥……”
明哥的語氣沉了下來，墨鏡後的眼神閃過一絲狠厲。
他上次在暖洋洋島就吃過李維的虧，知道這家夥的能力有多詭異，可他沒想到，自己連試探性的攻擊都沒法完成。
“怎麼？想打架？”
李維終於抬起眼，眼神裡沒什麼情緒，隻有純粹的嫌棄。
“在這裡動手，砸了瞭望塔，戰國又要找我麻煩。你要是嫌明天不夠亂，就繼續。”
明哥的手指抽搐了一下。
他確實想教訓這個總是用“懶”來羞辱他的海軍，但他更清楚，在這裡動手討不到好。
李維的領域能讓一切攻擊都變得“麻煩”，而他身後還有鷹眼和漢庫克看著，丟不起這個人。
“呋呋呋……”明哥突然笑了起來，收起了指尖的線。
“算你厲害。不過明天……可就不一定了。白胡子來了，你這‘怠惰’的能力，還能擋得住嗎？”
“關你屁事。”
李維翻了個身，背對著他，“沒事就滾，彆擋著我曬太陽。”
明哥的笑容淡了些，卻沒再糾纏，轉身跟著七武海的隊伍往指揮塔走去。
路過瞭望塔下方時，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幾根還沒恢複力氣的線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。
山治鬆了口氣，卻還是忍不住吐槽：“你就不能正經點？剛才那家夥明顯是想找事！”
“正經有用嗎？”
李維含糊地說，“跟他打架，浪費時間又浪費力氣。讓他自己覺得麻煩，比什麼都管用。”
山治沒話說了。
他知道李維說得對，卻還是忍不住擔心。
明天麵對的可是白胡子海賊團，那可不是幾個七武海能比的。
“我去地窖收拾食材了。”
山治拿起空食盒，“你自己注意點，彆真睡過頭讓人把囚室端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李維揮了揮手，很快又傳來均勻的呼吸聲——他又睡著了。
……
地下囚室的空氣陰冷潮濕，海樓石手銬的重量壓在艾斯的手腕上，每動一下都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。
他靠在牆壁上，後背抵著冰涼的石麵，卻沒覺得冷。
視線透過狹小的鐵窗，望向馬林梵多廣場的方向。
那裡正在搭建處刑台，木材碰撞聲隱約傳下來，卻沒讓他眼裡閃過一絲恐懼。
他想起那個總是咋咋呼呼的弟弟，他還想起白胡子，想起馬爾科，想起那些一起在莫比迪克號上喝酒、打架、分享戰利品的日子。
“老爹……”艾斯低聲呢喃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海樓石手銬上的紋路。
他知道白胡子會來，那個像山一樣偉岸的男人，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被公開處決。
而他，也絕不會像個懦夫一樣等待救援。
他會戰鬥到最後一刻，哪怕粉身碎骨，也要守住白胡子海賊團的榮耀。
鐵窗外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，廣場上的燈火亮了起來，像一串冰冷的星星。
艾斯閉上眼睛，腦海裡閃過小時候和薩博、路飛一起偷橘子的畫麵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。
明天，無論迎來什麼，他都準備好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