瞭望塔的陰影裡,李維蜷在角落的舊帆布上,腦袋枕著個裝滿乾草的布包,睡得正香。
他身上蓋著件皺巴巴的海軍大衣,連帽子都歪在一邊,露出幾縷淩亂的黑發。
山治剛送來的食盒放在旁邊,草莓大福的甜香還沒散,卻沒驚醒他分毫。
“還睡?”
山治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嫌棄,卻還是輕輕把食盒往他身邊推了推,生怕碰到他的胳膊。
“剛才去後勤處,看到他們在搬壓縮餅乾,明天說不定真的沒時間開火。
這個飯團你收著,金槍魚餡的,冷了也能吃。”
李維慢悠悠地睜開眼,睫毛上還沾著點乾草屑。
他沒起身,伸手摸過飯團,拆開油紙咬了一口,金槍魚的鮮混著米飯的香在嘴裡散開,讓他滿足地眯起眼:“謝了。”
“謝我?不如謝你自己沒把廚房炸了。”
山治靠在瞭望塔的欄杆上,望著遠處港口密密麻麻的軍艦,眉頭皺了皺。
“明天開戰,食堂肯定要被征用當臨時醫療站,我得提前把食材搬到地窖去。”
“嗯。”李維含混地應著,又咬了一大口飯團,“沒人會炸食堂的。”
他的【絕對怠惰領域】早就悄悄籠罩了食堂周邊,除非哪個不長眼的炮彈“懶得”繞路,否則連靠近都難。
山治剛想再說點什麼,瞭望塔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
不是士兵的喧嘩,而是一種更沉、更帶著壓迫感的動靜——七武海的隊伍到了。
兩人探頭往下看,隻見一隊海軍士兵開路,身後跟著幾個形態各異的身影。
鷹眼米霍克背著黑刀,步伐沉穩,眼神冷得像冰;波雅·漢庫克穿著標誌性的蛇姬戰袍,裙擺掃過地麵時,連士兵都下意識屏住呼吸;甚平站在稍後,魚人特有的鰓部輕輕開合,臉色凝重。
而最紮眼的,是多弗朗明哥——他穿著粉白條紋西裝,戴著墨鏡,手裡把玩著銀色的線,嘴角勾著那抹慣有的、帶著惡意的笑,走在隊伍最前麵,活像隻巡視領地的毒蛇。
“那家夥怎麼來了?”
山治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。
他在東海時就聽過明哥的惡行,對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家夥,沒半點好感。
李維也瞥了一眼,沒太在意:“七武海嘛,過來湊數的。”
他剛想縮回帆布上繼續睡,卻見明哥的腳步突然停住,目光精準地鎖定了瞭望塔的方向。
“喲~這不是我們‘睡覺的將軍’嗎?”
明哥的聲音帶著穿透力,越過人群飄上來,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。
他抬起手,指尖纏上幾根透明的線,輕輕一甩,線就像有生命似的,順著瞭望塔的牆壁往上爬,目標直指李維的腳踝。
“明天就要打仗了,你還躲在這裡曬太陽?海軍的臉,都被你丟光了吧?”
山治瞬間繃緊了神經,右手按在腰間的廚師刀上。
他知道明哥的線有多鋒利,剛才那一下要是纏上,李維的腳踝非得被割傷不可。
但李維卻動都沒動。
就在那幾根線快要碰到他褲腳時,它們突然像被抽走了力氣,速度驟然變慢,原本緊繃的線條變得鬆垮垮的,最後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,連卷起來的力氣都沒有。
“吵死了。”
李維的聲音懶洋洋的,連頭都沒抬。
他嚼著飯團,含糊地補充了一句:“線也會累,讓它們歇會兒。”
這是【懶人宣言】的被動觸發。
他甚至沒特意針對明哥,隻是覺得這幾根晃來晃去的線太麻煩,想讓它們“懶得動”而已。
明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他捏了捏指尖,試圖重新凝聚線,卻發現指尖的線像被膠水粘住似的,怎麼也拉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