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熹和父親並肩而立,語氣平淡卻像刀子一樣紮在何典的心上。
“何前隊長,聽到了?”
“聞家不會例外,該付出的,一分都不會少。”
聞熹頓了頓,冷靜地眼神落在已經被扔到一旁的製服上,“至於那些不該碰的,手伸太長,總會斷的。”
聞熹句句話不提“隊長”,卻句句都在提醒何典此刻的狼狽不堪。
“你!”
何典氣得雙眼通紅。
從前小看了聞家,沒想到聞裕昌一個本分老實的生意人,居然也能教出如此伶牙俐齒的女兒!
一直到被人帶走,何典憤恨的目光都緊緊停在聞熹的臉上。
好好好!
聞熹!彆讓老子東山再起!
何典陰狠的眼神仿佛淬了冰。
警衛員驅散了四周圍觀的百姓,侯書記走到聞熹身邊,看了一眼鬨得不成樣子的聞家公館門口,歎了口氣,“老聞,今天的事,你們受驚了。”
聞裕昌擺了擺手。
他早有心理準備,能夠全身而退,已經是眼下最好的結局。
幸虧上午聽了聞熹的話,否則就剛才巡邏隊那個架勢,隻怕聞家上下,一個都彆想好過!
侯書記拍了拍聞裕昌的肩,沉聲說,“我還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目送侯書記等人驅車離開,家裡的司機將被拖出來的木箱重新移回客廳。
陳英雙手環胸,似乎還沒從剛剛的衝突中緩過勁來。
聞然嘴唇翕動,開開合合半晌,卻找不到合適的開場白。
聞熹看都不看她們,徑直對聞裕昌說,“爸,我上樓收拾行李。”
她不想再和聞然爭辯誰是誰非。
至於母親陳英,聞熹覺得和她再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。
聞然終於尋到了合適的由頭,酸溜溜地說,“妹妹真是好算計,明明手裡就握著捐獻證明,還看著我和媽被人欺負……”
陳英聞言,呆滯的眼神終於恢複了一點神采,接口道,“然然說得沒錯,熹熹,你真是太不懂事了。”
“你應該一看到我們出事了,就立刻上來幫忙才對,非要等到抓人的時候,才將那個什麼……證明拿出來。”
“再說了,那麼多錢,還有家裡的工廠,怎麼能說捐就捐呢,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,好歹是一家人啊。”
一想到堆積如山的聞家家產轉眼之間就上交了,陳英覺得像從自己的心臟上挖下一塊肉來那麼疼。
聞熹這個女兒真是太天真了,沒錢沒糧票,他們以後要怎麼生活?
難道聞熹以後準備賴上自己了?
陳英微微睜大眼睛,這可不行!
聞熹腳步一頓,回頭,努力平複自己暴躁的情緒,眼神冷冽如冰,“哦?現在怪我了?”
“怎麼,要是沒有這份捐贈證明,我們全家現在可就都被抓起來,等著送上火車去大西北了!”
“難道媽,”聞熹冰冷的目光在陳英和聞然身上移動,“還有姐姐,你們會跟著我們共患難?”
聞然臉色一變,矢口否認,“我才不要!”
聞熹的話,激起聞然內心深處痛苦的記憶。
想到前世那些風餐露宿的日子,聞然隻覺得渾身發抖。
仿佛張嘴呼吸都帶著滿口風沙的日子還在昨天一般!
去大西北?想都彆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