決定出征後的三日，短暫得如同白駒過隙。
玄天宗上下彌漫著忙碌的氣氛。戰備物資從庫房中源源不斷運出，符籙、丹藥、法器的光芒晃花了人眼。被選中的弟子們默默整理行裝，與親友作彆，空氣中彌漫著離愁彆緒與視死如歸的決絕。
張小書的洞府，卻相對安靜。他謝絕了一切訪客，將最後的時間留給了鐘雨兮。兩人沒有過多言語，隻是靜靜地待在一起。鐘雨兮一遍遍地檢查著他儲物袋中的物品：療傷聖藥“回春丹”，補充靈氣的“聚元丹”，關鍵時刻保命的“小挪移符”，以及她親手繪製的水係防禦符籙“玄水盾”……每放一樣，她的心就沉一分。
“這件‘冰蠶絲內甲’你貼身穿著，能抵禦部分寒冰妖術和物理攻擊。”
“這瓶‘清心丸’務必帶好，北境苦寒，心魔易生。”
“還有這些傳訊玉符，雖距離遙遠可能失效，但……萬一呢？”
她事無巨細地叮囑著，仿佛要將一生的牽掛都塞進他的行囊。張小書隻是默默聽著，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和強裝鎮定的模樣，心如刀割。
第三日夜晚，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。雨絲敲打著洞府的琉璃窗，發出細碎而憂傷的聲響。
洞府內，燭火搖曳，映照著兩人相對無言的身影。明日黎明，便是出征之時。
“小書，”鐘雨兮終於開口，聲音帶著一絲沙啞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，“我……我還是不放心。妖族勢大，妖王凶殘……我……”她的聲音哽咽，無法繼續。
張小書起身，走到她麵前，握住她冰冷的雙手，仰頭望著她。燭光下，她容顏依舊清麗，但眉宇間的憂色卻如此濃重，讓人心疼。
“雨兮，看著我。”他聲音低沉而堅定，“我知道前路凶險，九死一生。但請你相信，如今的張小書，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淩、需要你舍身相護的‘膽小鼠’了。”
他體內化神期的氣息微微流轉，雖刻意收斂，但那凝練的元神之力依舊帶來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感。“這八年，我不僅在提升修為，更在磨礪心誌。我學會了隱忍，也學會了如何在這危機四伏的世道中活下去。馮元的算計，我心中有數。妖族的凶殘，我亦不會小覷。”
他頓了頓，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：“而且，不知為何，我對此行……竟有一絲莫名的預感。或許，極北之地，並非隻是絕境，也可能藏有某種……機緣。關於龍脈，甚至關於我母親留下的符牌……這些謎團，或許能在那裡找到線索。”
他伸手，輕輕撫平她微蹙的眉頭，動作溫柔至極：“所以，不要為我憂慮。你在宗門，要好生修煉，爭取早日化神。等我回來。”
鐘雨兮的眼淚無聲滑落，滴在他的手背上，灼熱滾燙。她反手緊緊握住他的手，用力到指節發白。“我……我答應你，我會努力修煉，我會照顧好自己，我會……等你回來。”她泣不成聲，“可是小書，你一定要答應我，無論如何，保住性命！哪怕……哪怕任務失敗，哪怕受儘屈辱，也要活著回來！我隻要你活著！”
“我答應你。”張小書鄭重承諾，起身將她擁入懷中，吻去她眼角的淚水，鹹澀的味道直抵心底，“為了你，我一定會活著回來。這是我們的約定。”
兩人相擁於窗前，窗外雨聲漸瀝，仿佛天地也在為這對即將分離的戀人垂淚。他們不再說話，隻是緊緊依偎，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體溫，貪婪地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