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澤的“群鳥之眼”範圍,隨著白天的精神強化得到顯著提升,有效監視半徑擴展到一百五十米。
將麻雀分散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,便能為他構築起一個直徑約三百米的廣闊視野網絡。
此刻,他隱匿於一戶無人在家的住宅屋簷下,借助麻雀的視角,清晰地看到西麵街道上有四輛警車正閃爍著紅藍警燈,風馳電掣般朝著真田家的方向駛來。
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,警車停靠在真田宅邸門前。
車門猛地打開,十六名全副武裝的警員動作迅捷地魚貫而出。
若隻是普通人的報案電話,即便夾雜著呼救聲,也不至於讓警署如此興師動眾,派出四輛警車。
但涉及議員家屬,性質便截然不同。
即便有可能是一場惡作劇,警方也必須拿出高規格的應對姿態。
平田浩樹警部麵色凝重,聲音低沉道:“都給我打起精神,檢查配槍,必要時準許開槍。
膽敢威脅殺害議員的弟弟,這絕不是一般的罪犯!”
“是!”
周圍的警員齊聲應和,氣氛瞬間繃緊。
一名年輕警員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配槍,手心因緊張而滲出汗水。
從警兩年,他還是第一次接到可能開槍的指令。
這把從未見過血的“善良之槍”,難道今天要開葷了嗎?
想到這裡,他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。
他深吸一口氣,上前嘗試擰動正門把手,發現未鎖後,猛地一腳踹開大門,隨即迅速舉槍,槍口警惕地掃過客廳。
空無一人。
警員們交替掩護,衝入屋內。
平田浩樹經驗老道,揮手示意年輕警員在前探路,自己則在後方壓陣指揮。
確認二樓也無異常後,他才踏入那間敞開的臥室,映入眼簾的是被捆綁在床上的兩名隻穿內褲的男子,以及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。
電腦屏幕上,仍在同步顯示著幾戶家庭的私密監控畫麵。
平田浩樹眼中掠過一絲疑惑,喃喃道:“這……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還沒等他理清頭緒,門外便傳來警員急促的呼喊:“平田警部!快來!這裡有死人!”
“什麼?!”
平田浩樹臉色驟變,立刻轉身衝向隔壁房間。
隻見真田次郎癱倒在地,七竅流血,死狀淒慘。
一股怒火瞬間湧上平田浩樹心頭,他壓低聲音咒罵了一句:“該死的凶手,簡直毫無信用!”
說好的一小時期限,他們半小時內火速趕到,人居然還是被殺掉了。
他強壓下煩亂的情緒,厲聲吩咐下屬道:“保護好現場,立刻通知警視廳刑事部科學搜查研究所,派鑒證科的人過來進行現場勘查。”
交代完畢,平田浩樹返回臥室,沉著臉對三人道:“現在,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我。”
“長官,我們是無辜的啊……”
床上的一名男子還想狡辯。
一旁的土方愛莉卻像被點燃的炸藥,猛地尖聲叫道:“無辜?!要不是你們這幫畜生,我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!
真田次郎死得好!他早就該死了!!”
她情緒徹底崩潰,歇斯底裡地將真田次郎如何脅迫她、安裝監控、以及另外幾戶受害家庭的情況全都抖出來。
平田浩樹默默聽著,內心對土方愛莉的遭遇閃過一絲同情,但很快便被更強烈的職業好奇所覆蓋。
凶手究竟是誰?動機是什麼?是替天行道?
還是涉及更複雜的政治陰謀?
牽扯到議員家庭,他不敢輕易下結論。
而且,多年從警經驗告訴他,這個國家的某些黑暗麵,最好永遠不要去深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