佐佐木雄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妻子在一旁止不住地嗚咽抽泣,從接到噩耗到現在,她的眼淚仿佛永不枯竭的泉眼,沒有一刻停歇。
佐佐木雄聽著這哭聲,心裡沒有半分煩躁,隻覺得這悲傷是如此的理所應當。
他有三個兒子。
但在三個兒子之中,他最寵愛、最寄予厚望的,就是次子佐佐木峰。
這個兒子與他沒有任何商業利益上的衝突,隻是一心沉浸在劍道的世界裡,斬獲無數令人豔羨的榮譽,成為他可以向所有商業夥伴炫耀的資本。
大兒子也能力出眾,將公司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,但恰恰是這份優秀,讓佐佐木雄始終心存警惕,擔心有朝一日會被架空權力。
三兒子則完全不成器,終日花天酒地,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,他早已懶得過問。
他將一個父親所能傾注的愛與期待,全部灌注在佐佐木峰身上。
可現在,那個讓他無比驕傲的兒子,死了。
一想到這個冰冷的事實,佐佐木雄便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,沉甸甸的,幾乎無法呼吸。
他甚至湧起一股強烈的悔意。
先前就不該同意兒子選擇在豐島區找那些外國勞工“試刀”,應該直接動用關係,用本國人……
那樣或許就不會撞上那個該死的凶手。
但現在後悔也晚了,人死不能複生。
……
轎車在目白警署門口停下。
他推開車門,大步走入接待大廳。
前台的警員抬頭掃了他一眼,公式化地確認道:“是佐佐木峰的家屬嗎?”
佐佐木雄點了點頭。
身旁的妻子已經按捺不住,帶著哭腔喊道:“我的峰兒在哪裡?!帶我去見他!”
在警員的引導下,他們來到陰冷的太平間。
冰冷的金屬櫃被拉開,覆蓋的白布被掀開一角,露出那張曾經意氣風發、此刻卻毫無生氣、僵硬灰敗的臉。
女人“嗷”的一聲,爆發出更加撕心裂肺的痛哭。
佐佐木雄雙手死死攥成拳頭,指甲幾乎嵌進掌心,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吼聲:“是誰乾的?!”
“是狐狸,真田案和吉川案,都是他犯下。”
守在旁邊的金田清誌適時開口,並說出自己的推斷,“根據現場勘查,所有死者都是正麵被一刀斃命。
我們懷疑,凶手可能使用無人機進行吊掛運輸,以此方式抵達現場,事後又通過接應的車輛迅速撤離。
佐佐木先生,能夠吊掛成年人的無人機型號非常有限,我們警方會重點排查近期相關型號的進口記錄。”
“那就辛苦你們了。”
佐佐木雄的語氣異常平靜,仿佛暴風雨前的死寂。他接著吩咐道:“把峰兒帶回家,準備葬禮。”
金田清誌看著他的表情,心裡清楚,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。
警方明麵上的調查,受到各種規章製度的限製,很難觸及某些灰色地帶。
像這種無人機,如果對方真有門路,很可能是通過黑市渠道獲取。
而在那些領域,佐佐木雄的人脈,遠比警方強。
離開警署後,隨行的靈車將佐佐木峰的遺體裝入專用的冰棺,跟隨著佐佐木雄的座駕,緩緩駛離這條街道。
車內,佐佐木雄掏出手機,撥通一個號碼道:“給我查一查,最近都有誰,通過秘密渠道進口能夠吊掛人體的無人機。”
他頓了頓,殺意凜然地補充道:“同時給我把消息放出去。
任何人,隻要能提供關於狐狸的確切線索,我重重有賞。
不管花多少錢,我都要他死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