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湖南、江西、四川等廣大區域的光複,繪著白虎圖騰的華夏護國軍旗幟,在曾經淪陷的土地上再次高高飄揚。
然而,軍事上的勝利僅僅是第一步。
向拯民和武昌政府深知,要真正贏得民心,鞏固根基,必須將“均田免賦”的承諾落到實處,徹底鏟除滋生舊時代壓迫的土壤。
一場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,在新解放區迅速展開。
但“均田”二字,觸動了太多舊有勢力的利益。
那些曾經依附清廷、盤踞地方的豪強惡霸,那些隱匿山林、趁亂而起的土匪慣盜,以及許多內心依舊眷戀舊製、陽奉陰違的前明降官,都成為土改路上的巨大障礙。
他們或明或暗地進行抵抗,散布謠言,襲擊土改工作隊,甚至勾結殘餘清軍勢力,製造恐慌。
麵對複雜的局麵,單靠軍隊清剿,猶如高射炮打蚊子,且軍隊主力需應對前線戰事,難以長期分散駐守。
為此,武昌政府頒布《新收複區治安管理條例》,決定組建一支專門的武裝力量——華夏護國軍治安警察總隊(簡稱“治安警”)。
這支隊伍的人員構成頗為特殊:主體是因傷致殘、無法再適應一線高強度作戰的退役老兵,
以及部分年齡偏大、經驗豐富但體力已不適合衝鋒陷陣的老兵。
他們或許身體不再完整,或許鬢角已染風霜,但眼神中的堅毅、對紀律的服從以及對“華夏”理念的忠誠,卻絲毫未減。
向拯民親自為第一批治安警授銜,他看著台下那些坐著輪椅、拄著拐杖,
或身上帶著明顯傷疤,卻依舊努力挺直腰板的漢子們,
聲音沉痛而堅定:“弟兄們!你們為華夏流過血,負過傷!前線需要利劍,而後方需要盾牌!
現在,我把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太平、守護我們‘均田安民’政策執行的重任,交給你們!
你們,就是插入地方黑惡勢力心臟的又一把尖刀,是保護黎民百姓的堅實盾牌!”
老獨臂,便是其中一員。他原是白虎營的一名哨官,在開封血戰中失去了一條左臂。
此刻,他空蕩蕩的袖管彆在武裝帶上,右臂鄭重地接過那枚刻著交叉步槍與和平鴿的銅質警徽,彆在了嶄新的藏青色製服胸口。
他的新職務是湘西辰州府治安警大隊長。
辰州府地處湘西,山高林密,民風彪悍。
一股以“坐山雕”為首的土匪,盤踞深山老林,與當地一個姓熊的惡霸地主勾結。
熊家仗著“坐山雕”的武力,拒不交出田契,還散布謠言,說“華夏軍長不了,清軍馬上打回來,分田者滅九族”,威脅恐嚇分到田的農戶。
老獨臂到任後,沒有急於進山剿匪。
他先是帶著幾名本地招募的年輕警員,走村串戶,了解情況。他不用官話,就用帶著施南口音的土話跟老鄉拉家常,聽他們哭訴熊家的欺壓和“坐山雕”的凶殘。
那條空蕩蕩的袖管,無形中拉近了他與這些同樣飽經苦難的百姓的距離。
“老總……不,警官,”一個老農偷偷告訴他,“那‘坐山雕’厲害得很,路又險,以前官軍剿了幾次都沒成功。
而且他們跟熊家穿一條褲子,熊家給他們送糧送錢,他們給熊家撐腰。”
老獨臂眯著眼,點了點頭。他判斷,強攻損失大,且容易讓土匪狗急跳牆,危害百姓。
必須智取,先斷其爪牙,再搗其巢穴。
他設下一計。先是放出風聲,說治安警主力被調往他處平亂,辰州空虛。
同時,暗中安排人假意投靠熊家,透露“內部消息”:治安警掌握了熊家通匪的證據,即將動手抓人。熊惡霸果然中計,驚慌之下,連夜派人給“坐山雕”送信,請求土匪下山,趁“空虛”攻打辰州府城,製造混亂,救他出去。
送信的人剛出熊家莊園,就被埋伏的治安警擒獲,人贓並獲。
老獨臂立刻下令,以“勾結匪類、對抗新政”的罪名,逮捕熊惡霸全家,查抄家產,當眾焚燒田契債據!百姓拍手稱快。
與此同時,他親自帶領一支精選的、擅長山地作戰的警隊,由熟悉小路的獵戶帶路,沿著土匪信使提供的路線,反向潛入深山,直撲“坐山雕”的老巢。“
坐山雕”正點齊人馬,準備下山,壓根沒想到“官軍”會突然出現在自家門口。